34 34.乖乖的帮我_掌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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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34.乖乖的帮我

  管三正在抚摸服务器西泠月松了口气,正待说两句场面上的话,他却又道:“那不若只为臣一舞,圣上可否准许?”

  西泠月噎住,他是先帝亲认的御弟,是叔父,是长辈,又刚救大庆于水火,于情于理都推拒不了,也必然推拒不了。

  她只能连连点头:“为叔父一舞,却是应该,应该的!只,只是帝姬娇弱,朕怕她不适……”她停下来嗫嚅片刻:“不,不若,叔父且先同众位大人在此宴饮,朕先去玉熙宫同帝姬说明缘由,待叔父宴饮过后,帝姬正好也能装扮妥当前来为叔父献舞。”

  摄政王微笑着颔首:“还是圣上思虑的周全,那臣便在此恭候帝姬了。”

  天子说哪里哪里,后惶惶的出了西銮殿。

  玉熙宫,等谴退了宫娥,天子终于撑不住了,攥着西泠月的手急的语无伦次:“阿姐,怎么办,我哪里会跳什么舞!要再换回去吗,那还能再换回来吗!”

  天子羸弱,遇事总是无措,在他面前西泠月更是不能慌:“别怕,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换回来。”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转去了玉兰鹦鹉鎏金立屏后:“我是寻了托词过来的,不要耽搁时辰,快些更衣。”

  天子已经六神无主,只能连连应声,一边扯头上的珠钗一边惴惴不安的问:“那人是不是……已经发现咱们了?”

  立屏后,西泠月解玉带的手猛的一顿:“莫要多想,今日平定四藩等同于也撤了四藩,他只是高兴,没有发现……”

  天子没听出她最后的颤意,安心不少:“那阿姐跳完了舞,要快些寻个机会再换我过来呀。”

  西泠月说好,又嘱咐:“你去他身边也不要作态,原来是什么样,现下还是什么样,总归赵天来的药已经配好,再相持几日,你就能出宫去了。”

  出宫,逃离那个豺狼之人的利爪,太过令人向往,就像一盏希冀的灯,天子有了盼头,心也就定了下来,不再过于惶急惧怕。

  姐弟两个换了衣裳,天子便去了外头,宫娥嬷嬷们进来侍奉合德帝姬沐浴更衣。

  赤银炉的轻罗冰纱裹身,沉沉的乌发梳起来,缀上金翠钗环,耳间戴上明珰,额间点上花细,眼眸微动,便已倾国。

  在旁随侍的宫娥已经看呆:“帝姬真个好看。”

  西泠月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许嬷嬷知道内情,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背。

  似乎是算准了时辰一般,她这厢方收拾停当,一名宫娥便过来立屏外递话,言说宴饮已散尽,王爷请帝姬前去献舞。

  西泠月垂眸应了声,起身在宫娥们的簇拥中上了銮轿。

  到了西銮殿,内里王公朝臣果然已经退了个干净,连天子也不在,只高阶上坐了一人。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西泠月咬了咬唇,走过去蹲身同他见礼:“月儿见过叔父。”

  她低着头,未曾见到上首之人的神态,只听他似沙哑的声音,叫她免礼。

  她直起了身子,依旧微微垂首,小心的四下望了望:“月儿应叔父传召,特来为叔父献舞……”她似颤了颤,终于大着胆子问出来:“但为何不曾有乐师?”

  听得上首之人沙哑着声音,却惯常温声问她:“月儿要为叔父献什么舞?叔父为月儿奏来可好?”

  西泠月怔了下,终于抬起了脸,这才看见他面前雕龙凤呈祥的紫檀大案上放着一把长琴。

  她只觉气如山涌,撇去辈分,孤男寡女,郎乐姬舞,暧昧狎妓一般。

  但却无法,只能应声:“月儿听圣上言说,四藩作乱已定,又正值除夕年夜,是以月儿愿以《庆善舞》献给叔父同大庆,望叔父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身体康健如南海劲松,愿大庆繁辉四海人心聚,昌隆荣盛梦悠长。”

  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身体康健如南海劲松!

  这是在嫌他老吗?

  摄政王微微眯起了眼,没有说话。

  西泠月咬唇,低头不看他,良久听他轻笑一声,倒也没有为难:“好,都依月儿。”

  她有些意外,偷偷抬脸,见他已经抬手,拨动了琴弦。

  似喧啾百鸟群,又似凤长鸣,泠泠淙淙,停手后余音绕梁。

  西泠月更是意外,本以为他是行伍出身,于丝竹管乐上应不甚了解,未曾想,弹出来倒是比那精于此道的乐师还要地道好听。

  满意她反应,摄政王面色稍缓:“月儿为何不动?”

  西泠月回过神,忙肃容起势,请他奏乐。

  她穿着舞衣,轻罗贴身,起了势,盈盈酥胸,以及那鸾带束缚的腰身一览无余。

  摄政王的目光陡然变的幽暗,修长的手拨动了琴弦。

  先帝在时,西泠月为先帝祝寿,跳过一舞,那时众多太妃宫娥内监在侧,她从未不觉滞涩,但如今……

  虽只摄政王一人,她即使不看他也能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一如锋芒在背,翻转腾挪间皆是滞涩难当,至后半段才渐渐稍缓,只是那人的琴却弹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稳,她全力应乐,长袖甩出,细腰摆动,快速的旋转。

  “嘣……”

  琴弦断,她飞旋伏地,雪银炉的轻纱四散,应承着中间花儿一样的人儿,一舞终了。

  摄政王双手压着琴弦,气息粗重,那双惯常含笑的凤目,吃人似的盯着伏在地上的人儿。

  那目光太过可怕,西泠月即使没有看他,也依旧能察觉的出来,起身的时候腿都是颤抖的:“月儿已为叔父舞毕,夜也深了,月儿深觉疲累冷卷,这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待他应许,即刻退了出来。

  西泠月回到玉熙宫,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也不更衣拆发,打发了宫娥便自入了弦丝雕花床,拿锦被蒙住头,不住的发抖。

  她这样子,许嬷嬷也猜到几分,对摄政王更是咬牙切齿,又想她定也是倦了,也不敢再打搅,留了烛火,细细的打理好炭盆,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寝殿。

  除夕夜原本都是要守通宵的,但如今宫宴早散尽,贵人也已安歇,底下的宫娥内监也不敢过多喧闹,禁中渐渐沉寂了下来。

  轩窗微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人影颀长高大,缓缓覆盖到了床榻上微微隆起的锦被上。

  静谧的寝殿中,微重的气息明显,修长如玉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掀开了那锦被一角,里头娇花吐蕊似的人儿终于显露出来,依旧是侧卧,梳起的发髻还未散下,精致小巧的耳,纤细的颈子,轻纱下隆起的酥胸,细细的腰……

  那微重的气息瞬间粗了起来,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终于忍不住握上了她的腰,许是太过用力,她蹙眉嘤咛一声,螓首微动。

  那一声简直如同烈火浇油,让本就性起的人更是血脉喷张,不管不顾的俯身去亲她的唇,但一挨上,那灼烫的温度让他陡然复还清明。

  她竟发了高烧!

  哪里想到,等来等去却等到了越王造反的消息,一个个惊惶后全是愤恨,越王刘文韬这贼孙,惯会挑时候,在这举国欢庆的大喜日子架梁子,那是往所有人心里插刀子,谁都甭想安生。

  只是火烧火燎的赶到禁中,摄政王竟然随同天子一道狩猎去了!

  众王公朝臣心如火焚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远远的瞧见銮驾回宫,当即就涌了上去,只是到跟前才瞅见只有孱弱的天子,却不见大庆的支柱,一时闹翻了天。

  西泠月被他们吵的脑仁疼,话都插不进去,有大臣且还急了竟伸手推搡她,但还没挨着她就被人扭住了手腕,一使力,那大臣就成了摆子,带倒了身后的朝臣一大片。

  众人愣怔了一瞬,从地上爬起来齐齐指向那个鹤立鸡群似的高壮少年,是个讨伐的架势。西泠月瞧着不行,想要站过来说话,但少年将她挡在身后护的严严实实,她无法,只能从他胳膊处探出个头,扯着少年的袍袖惶惶的:“怎……怎么办啊,越王就要打过来了……朕,朕好害怕啊!”

  江山本就风雨飘摇,内乱一起,外乱势必丛生,虽则目前京城还算安稳,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说不准哪天就要打进宫来了,大庆要亡啊!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命都要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工夫再追究一个宫监!

  王公朝臣们急的火烧眉毛,见天子指望不上也不再纠缠,四处寻摸,这才瞧见高阶下站着的韩钟离,一窝蜂活菩萨似的拜过去:“韩首卫在这儿便大安了,王爷他到底身在何处啊?”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摄政王面皮上是那样一副温和良善模样,他这个得力的铁卫首领也是个笑面虎,不慌不忙的躬身笑道:“诸位大人莫要忧心,王爷正在西銮殿等恭候诸位大人。”

  西銮殿是天子设除夕晚宴的地方,王公朝臣们摸不准这节骨眼上那位爷还去晚宴处做什么,好再打听到了人在哪儿,也顾不得许多,一群人便又匆匆的往西銮殿去了。众人退去,天子扯着高壮内监的袍袖却直往后缩,韩钟离看见,过来躬身请她也过去。

  少年憨实,但独独对一人灵敏,她的任何情绪、喜恶他都能察觉出来。他知道她不想去,便横了身子将她完全的挡在身后。

  韩钟离是个瘦高精干的摸样,同少年站在一起,倒是更像内监,他做铁卫的,眼睛毒,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对。西泠月也看出来,连忙从少年身后转出来,懦懦的跟了过去。

  越王谋反事发突然,晚宴早已经布置妥当,西泠月到西銮殿的时候,正见那人在烤炙肉食,身上早换了件寻常的雪青纺绸大袖衫,闲散贵公子一样缓缓转动着烤架。

  烤架上是一条被剥了皮的牲畜,獠牙尖利,被赤条条的架在炭火上烤炙,烤出的油水滴落在炭火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

  他气定神闲,就像话本里的定海神针,仿佛一切危境到了他这里就能全部迎刃而解。

  王公朝臣们再不似于天子面前的聒噪,俱都俯首帖耳的站成两排,似平日里上朝一般。

  摄政王翻动着手里的物什,优游的说着寻常话:“今儿出去也没猎到什么好物,好再不是空手而归,提了只野狗回来当头彩,诸位大人莫要笑话才是。”

  谁敢笑话他!

  朝臣们连忙恭维,到底还是不安,忍不住要问及越王造反一事时,他却忽然抬起脸看了过来:“圣上不在么?”

  西泠月只好扒着殿门进来:“朕……朕在这儿……”

  他多惶恐似的亲过来,说着告罪的话,将她迎到首座上:“时候尚未至,臣便代圣上开了宫宴,是在是僭越了,请圣上降罪。”

  谁敢降罪他!

  天子战战兢兢的:“叔父严重了,宫宴而已,叔父想何时开便何时开,无妨,无妨的。”

  见那位爷竟然跟傀儡天子唱起了戏,迫在眉睫的危机却只字不提,王公朝臣们站不住了。

  内阁首辅李明达出列拱手问道:“想来王爷同圣上已经知晓越王联同三大藩王起兵谋反一事了,臣合算过种种皆不可为,臣心中着实惶恐,请王爷明示臣等,可教臣等安心。”

  摄政王抬了抬手,侍立在两侧的内监即刻上前,拿匕首片了烤架上的野狗肉放入玉盘中分与正在殿中的王公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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