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刺杀_掌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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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32.刺杀

  管三正在抚摸服务器

  仿佛被当头打了一闷棍,西泠月全身都僵硬了,天子哪里会跳舞!

  她费心想送天子离开禁中,便是因为两人同待一处,容易叫人瞧出破绽,更莫说现下的这样粗显的破绽。

  她尽力使自己面上的神情松快下来:“这……恐怕不妥,帝姬金尊玉贵,是……是朕的阿姐,叫她似舞姬为群臣献舞,恐怕……”小心的看了眼摄政王:“恐怕有失皇家脸面……”

  摄政王恍然似的:“圣上说的是,是臣失礼了。”

  西泠月松了口气,正待说两句场面上的话,他却又道:“那不若只为臣一舞,圣上可否准许?”

  西泠月噎住,他是先帝亲认的御弟,是叔父,是长辈,又刚救大庆于水火,于情于理都推拒不了,也必然推拒不了。

  她只能连连点头:“为叔父一舞,却是应该,应该的!只,只是帝姬娇弱,朕怕她不适……”她停下来嗫嚅片刻:“不,不若,叔父且先同众位大人在此宴饮,朕先去玉熙宫同帝姬说明缘由,待叔父宴饮过后,帝姬正好也能装扮妥当前来为叔父献舞。”

  摄政王微笑着颔首:“还是圣上思虑的周全,那臣便在此恭候帝姬了。”

  天子说哪里哪里,后惶惶的出了西銮殿。

  玉熙宫,等谴退了宫娥,天子终于撑不住了,攥着西泠月的手急的语无伦次:“阿姐,怎么办,我哪里会跳什么舞!要再换回去吗,那还能再换回来吗!”

  天子羸弱,遇事总是无措,在他面前西泠月更是不能慌:“别怕,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换回来。”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转去了玉兰鹦鹉鎏金立屏后:“我是寻了托词过来的,不要耽搁时辰,快些更衣。”

  天子已经六神无主,只能连连应声,一边扯头上的珠钗一边惴惴不安的问:“那人是不是……已经发现咱们了?”

  立屏后,西泠月解玉带的手猛的一顿:“莫要多想,今日平定四藩等同于也撤了四藩,他只是高兴,没有发现……”

  天子没听出她最后的颤意,安心不少:“那阿姐跳完了舞,要快些寻个机会再换我过来呀。”

  西泠月说好,又嘱咐:“你去他身边也不要作态,原来是什么样,现下还是什么样,总归赵天来的药已经配好,再相持几日,你就能出宫去了。”

  出宫,逃离那个豺狼之人的利爪,太过令人向往,就像一盏希冀的灯,天子有了盼头,心也就定了下来,不再过于惶急惧怕。

  姐弟两个换了衣裳,天子便去了外头,宫娥嬷嬷们进来侍奉合德帝姬沐浴更衣。

  赤银炉的轻罗冰纱裹身,沉沉的乌发梳起来,缀上金翠钗环,耳间戴上明珰,额间点上花细,眼眸微动,便已倾国。

  在旁随侍的宫娥已经看呆:“帝姬真个好看。”

  西泠月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许嬷嬷知道内情,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背。

  似乎是算准了时辰一般,她这厢方收拾停当,一名宫娥便过来立屏外递话,言说宴饮已散尽,王爷请帝姬前去献舞。

  西泠月垂眸应了声,起身在宫娥们的簇拥中上了銮轿。

  到了西銮殿,内里王公朝臣果然已经退了个干净,连天子也不在,只高阶上坐了一人。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西泠月咬了咬唇,走过去蹲身同他见礼:“月儿见过叔父。”

  她低着头,未曾见到上首之人的神态,只听他似沙哑的声音,叫她免礼。

  她直起了身子,依旧微微垂首,小心的四下望了望:“月儿应叔父传召,特来为叔父献舞……”她似颤了颤,终于大着胆子问出来:“但为何不曾有乐师?”

  听得上首之人沙哑着声音,却惯常温声问她:“月儿要为叔父献什么舞?叔父为月儿奏来可好?”

  西泠月怔了下,终于抬起了脸,这才看见他面前雕龙凤呈祥的紫檀大案上放着一把长琴。

  她只觉气如山涌,撇去辈分,孤男寡女,郎乐姬舞,暧昧狎妓一般。

  但却无法,只能应声:“月儿听圣上言说,四藩作乱已定,又正值除夕年夜,是以月儿愿以《庆善舞》献给叔父同大庆,望叔父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身体康健如南海劲松,愿大庆繁辉四海人心聚,昌隆荣盛梦悠长。”

  精神矍铄似东海云鹤,身体康健如南海劲松!

  这是在嫌他老吗?

  摄政王微微眯起了眼,没有说话。

  西泠月咬唇,低头不看他,良久听他轻笑一声,倒也没有为难:“好,都依月儿。”

  她有些意外,偷偷抬脸,见他已经抬手,拨动了琴弦。

  似喧啾百鸟群,又似凤长鸣,泠泠淙淙,停手后余音绕梁。

  西泠月更是意外,本以为他是行伍出身,于丝竹管乐上应不甚了解,未曾想,弹出来倒是比那精于此道的乐师还要地道好听。

  满意她反应,摄政王面色稍缓:“月儿为何不动?”

  西泠月回过神,忙肃容起势,请他奏乐。

  她穿着舞衣,轻罗贴身,起了势,盈盈酥胸,以及那鸾带束缚的腰身一览无余。

  摄政王的目光陡然变的幽暗,修长的手拨动了琴弦。

  先帝在时,西泠月为先帝祝寿,跳过一舞,那时众多太妃宫娥内监在侧,她从未不觉滞涩,但如今……

  虽只摄政王一人,她即使不看他也能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一如锋芒在背,翻转腾挪间皆是滞涩难当,至后半段才渐渐稍缓,只是那人的琴却弹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稳,她全力应乐,长袖甩出,细腰摆动,快速的旋转。

  “嘣……”

  琴弦断,她飞旋伏地,雪银炉的轻纱四散,应承着中间花儿一样的人儿,一舞终了。

  摄政王双手压着琴弦,气息粗重,那双惯常含笑的凤目,吃人似的盯着伏在地上的人儿。

  那目光太过可怕,西泠月即使没有看他,也依旧能察觉的出来,起身的时候腿都是颤抖的:“月儿已为叔父舞毕,夜也深了,月儿深觉疲累冷卷,这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待他应许,即刻退了出来。

  西泠月回到玉熙宫,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也不更衣拆发,打发了宫娥便自入了弦丝雕花床,拿锦被蒙住头,不住的发抖。

  她这样子,许嬷嬷也猜到几分,对摄政王更是咬牙切齿,又想她定也是倦了,也不敢再打搅,留了烛火,细细的打理好炭盆,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寝殿。

  除夕夜原本都是要守通宵的,但如今宫宴早散尽,贵人也已安歇,底下的宫娥内监也不敢过多喧闹,禁中渐渐沉寂了下来。

  轩窗微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人影颀长高大,缓缓覆盖到了床榻上微微隆起的锦被上。

  静谧的寝殿中,微重的气息明显,修长如玉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掀开了那锦被一角,里头娇花吐蕊似的人儿终于显露出来,依旧是侧卧,梳起的发髻还未散下,精致小巧的耳,纤细的颈子,轻纱下隆起的酥胸,细细的腰……

  那微重的气息瞬间粗了起来,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终于忍不住握上了她的腰,许是太过用力,她蹙眉嘤咛一声,螓首微动。

  那一声简直如同烈火浇油,让本就性起的人更是血脉喷张,不管不顾的俯身去亲她的唇,但一挨上,那灼烫的温度让他陡然复还清明。

  她竟发了高烧!

  一时,玉熙宫上下又喧闹起来,值夜的太医匆匆赶来瞧过,言说是得了风寒,瞧着凶险,几贴药下去,再好生将养便可大安。

  许嬷嬷这才安下了心,亲跟着太医去御药房拿药又紧赶慢赶的煎好,这才用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端着匆匆回玉熙宫。

  都已经是寅时末了,天际灰蒙蒙的要明不明,要暗不暗,呼出一口气儿都能成霜。

  想到还在床榻上躺着的人儿,许嬷嬷心疼的泪珠子直掉,多么通透娇美的人儿,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定能安安稳稳,被疼宠一生,可叹先帝去的早,叫她姐弟两个碰上这么一个豺狼!

  这么大寒的天儿,让帝姬去为他献舞,真是高兴?还是为折辱?亦或是……

  前头三尺高的门槛,她是直直的过去的,两边跟着的宫娥瞧见,连忙扶住她:“哎,嬷嬷当心啊!”

  她这才回过神,连连应了两声,也不敢再多想,紧紧的护住手中的托盘,过了垂黄门远远瞧着玉熙宫内灯火通明,却静的吓人,内里也不见人走动。

  许嬷嬷紧了神色,忙加快了脚步,进了殿门,见苑内两侧肃立着几十个内监。

  她当是天子过来了,忙要进去,却被一直等在殿门口的小宫娥拉住了,脸上神色惶惶的:“嬷嬷稍慢,王爷在里头……”

  “什么!”

  许嬷嬷手中的托盘差点没拿稳,忙也压低了声音:“他……王爷怎的过来了?”

  小宫娥忙道:“今个儿闹的有些晚,王爷便没回府邸,歇在了宫中,他又一向浅眠,听咱们玉熙宫喧闹,便着人来问,这便知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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