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月下相逢 一笑分生死_我的江湖为何如此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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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月下相逢 一笑分生死

  侯希白以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苦笑道:

  “请让在下收回先前狂妄之言,其实我今趟只是一时手痒,见机会难逢,又见杨兄英雄本色,却是青云直上之局,遂迫杨兄切磋,得罪之处,杨兄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杨恪看着他,摇了摇头,啼笑皆非道:“侯兄这么推个一干二净,杨恪也是佩服之至,既是如此,侯兄现在是要入川还是西行呢?”

  侯希白闻听此言,顿时心头一松,继而哈哈笑道:“杨兄,在下往川蜀一行,就此别国。”

  杨恪微微一笑,拨马让开了道路。

  侯希白这时强压下涌到喉头的另一口鲜血,挥着折扇,潇潇洒洒的朝杨恪走过去。

  他要立即远离此险地,不过面上还不动声色,临别之时,还殷殷道别,连连回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不过转过弯,他立刻换过一口气来,疾走至数里外,忽地猛喷鲜血,颓然坐地。

  良久,他方才站起身来,思及今日,心中犹自难安。

  若说天下武人,这十年来,燕狂徒凌绝山巅,就和前些年的张三丰,和再之前的白玉京一样。

  本以为会是如今地榜中的某个人物接过位置,成为一代天骄。

  有人言会是玄慈和尚,厚积薄发,十年后当称雄天下。

  不过,谁人都知,南北少林,虽然代代皆不缺会当凌绝顶之辈,但却没有真正横压天下的绝世高手。

  或许,当年达摩东渡之时会不一样,只是那时之况,天下人也大都不知。

  有人说,李沉舟有君临天下之势,就像是当年的白玉京一样。

  可,明眼人来看,可不会觉得李沉舟能及得上白玉京。

  当然,野心是足够的,但能力呢?

  江湖人,还是要看武功的,拼爹不行。

  有人说铁中棠,侠义无双,但他终究只会是一代大侠,不是霸绝天下的人物。

  有人说公子羽独上青龙之巅,沧浪剑诛方龙香,恐怕将来会是江湖第一人。

  他却是地榜之中,最有希望的那个,这一点,哪怕侯希白都不得不认。

  公子羽,沈孤雁,至今仍旧是江湖一传奇,至少在杨恪出世之前,是如此的。

  五岁,沈孤雁就保护受伤的母亲,与荒野群狼战斗,浴血不倒,威吓群狼,爷爷沈浪与外公王怜花及时赶来救之,之后沈浪为安抚孙儿,亲手雕刻了一只木鹰送给少年公子羽。

  而寻常人,五岁之时,恐怕大都在玩泥巴——

  七岁,沈孤雁母亲王琳琅病故,王怜花失去爱女,无比悲痛。

  又因朱七七已亡,沈浪决定与王怜花结伴前往东海,从此一去不返。

  那位江湖传说,从此消失在世人眼中,或许仍旧在东海某处海岛上,畅谈天地,与天斗乐;或许已然破碎虚空,登临上界;或许已经与世长辞——

  九岁,沈孤雁就随父亲一同前往救援大宋国忠孝王呼延显,东入大江,直趋锦官城,奔行万里,解救了呼延显的两个儿子。

  三名少年随沈沧海千里逃亡,精疲力竭,暂时存身于小小客栈之中。

  是年沈孤雁刚满九岁,呼延鸿长其旬月,呼延泰则不满六岁。

  沈孤雁当时少年心性,在沈沧海出门之时,便与呼延鸿玩闹——两人相约比试:一炷香内,谁能以弹弓击杀更多天井中之雀鸟,谁便叫谁大哥。

  炷香将尽,沈孤雁就要赢下此局时,弹弓击鸟之举,却引来了大宋国十三位宫廷供奉。

  那一日是沈孤雁头一次杀人。

  那一日呼延泰于乱中走失。

  那一日沈沧海将呼延鸿收为义子,改名沈孤鸿,因其年长,要公子羽以兄称之,公子羽断然拒绝。

  沈沧海罚其在篝火前长跪,夜色将曙时,沈孤鸿拿水过来。

  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怪你。”

  沈孤雁抬手将水打翻,道,“我会替你把弟弟找回来。”

  十岁,沈沧海发出“尊字令”,青龙会白玉京率众来援,却在紧要关头背信弃义,与沈沧海对决。

  青龙会,无人知何时、何地、何人统率、何时渗入江湖。

  它似是从有江湖的那一日起,便存在于这个江湖之中。

  它至神秘,至强大;它并不遵从所谓仁义道德,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则行事;它亦正亦邪,或者说,根本无法用正邪、善恶、黑白来度量它。

  当年,武林一代枭雄快活王联手云梦仙子,在江湖中策划了一场用心极其恶毒的大阴谋,欲要挑起青龙会与各大名门正派之间的血战,从而号令天下、君临江湖。

  江湖中从来不缺少这种人这种事,但是能做成这么大的,一般是五十年一个。

  自然也有名侠出世,从而一代称尊。

  就像是一个游戏一样,代代如此,天下人也没觉得怪异。

  当年名侠沈浪,携朱家七小姐朱七七,以及云梦仙子之子王怜花,深入快活王巢穴之中,以天下无双之才华胆魄,挫败快活王之阴谋,避免了一场江湖血劫。

  青龙会与各大派为感沈浪之德,取快活王宫中之天外陨铁,铸造了“德”、“隆”、“望”、“尊”四块铁令,并将至高无上的“尊”字令牌赠予沈浪;言明,沈浪或是沈氏后人有朝一日若有需要,可凭借“尊字令”驱策江湖,号令群雄襄助。

  而当时,正是青龙耀世之日,青龙会若进一步,可称天下一极,白玉京也能加冕为皇。

  只是,他却力阻沈沧海,并从此淡出世人的眼中。

  何其可笑的‘尊字令’!

  沈沧海受伤归来,携众退往伏龙谷。

  沈孤雁十二岁时,沈孤鸿一直试图与沈孤雁交好,某日进入他的房间,见到被枕边的木鹰,随手把玩,公子羽却于瞬息间出手,剑无声无息便已出鞘,压在沈孤鸿之咽喉。

  十四岁,沈孤雁既练成沈浪留下的沧浪剑法,执掌沧浪剑。

  临终之前,沈沧海却将伏龙谷交托给沈孤鸿,更要沈孤鸿照拂沈孤雁,若有可能,尽量助其化解心中执着,释然于江湖之中。

  沈孤鸿知晓义父心意,对沈沧海发誓: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保护沈孤雁。

  十五岁,沈沧海逝世,沈孤雁在父亲葬礼上提出与沈孤鸿比武决定谷主之位,沈孤鸿拒绝,并道自己受沈家深恩,沈孤雁要的东西他绝不相争,他亦向沈沧海发誓要保护沈孤雁,故而,绝不会与沈孤雁动手,沈孤雁于激愤之下错手击碎父亲棺木。

  虽为错手,但毕竟是大逆不道之事,沈孤雁无颜留在伏龙谷,深夜出走。

  二十岁时,公子羽横空出世,沧浪剑挑青龙会方龙香,结束了武林中许久的动荡。

  青龙会以仅次于“尊字令”的“望字令”相赠,公子羽接令后,却反手将铁牌掷入了深渊之中。

  当年那‘尊字令’铁牌背后,是白玉京背信弃义的一战。

  今日这‘望字令’铁牌,仿佛一个讽刺,提醒着公子羽。

  至此,公子羽一战名登两榜,初为地榜第八,而后一年一升,如今已然是地榜第五位了。

  可以说,在他三十岁前,他就可名登地榜第一,在数月前,大多数江湖人都认为,他就是要和燕狂徒争锋的天命之人。

  这是无数武林中人曾经的想法,就是侯希白,乃至当今地榜上的年轻一辈,天山的少掌门,唐门的少主,独孤家的本代剑圣,像是都只能养望这位冉冉升起的新星。

  月色之下,侯希白调息完毕,也是杨恪未曾下重手,这才免了他许多苦楚。

  思及杨恪的那几剑,游刃有余的将自己败于剑下,至今想来,侯希白仍旧觉得如梦如幻。

  何其奇妙的一剑,何其霸道的一剑——

  一道黑影从远处掠来,侯希白只一眼就可从其体型识出是安隆。

  侯希白当机从暗处窜出,往这练成天莲宗最高功法“天心莲环”的邪道元老级高手投去。

  安隆在山中掠行,却是说停便停,像座山般立在岩石上,那般身形,却竟能予人轻灵乖巧的感觉,从而可知他的魔功、轻功、身法,俱臻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此时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瞪着凌空掠至的侯希白,待他来到身前丈许远处,立足三丈远外的青石上,才阴阴笑道:“贤侄这不是要找我安隆喝酒吧,我看你最好去长安找个偎红倚翠的桃花源,免得辜负天上明月。”

  “唆”!

  侯希白张开美人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洒然笑道:“隆叔总是有令人欣赏的提议,上趟介绍的古城大曲,晶莹透明,醇和幽深,陈香纯正,柔滑如脂,不知是用甚么材料制的?”

  安隆脸色微变,之前他和侯希白相约长安,之后两人相别,没想到却在此间相见,侯希白像似未曾落入他的算计中?

  不过以他之城府,转瞬又变得若无其事,淡然道:“材料不外玉米、高粱为主,再用小麦、青稞、豌豆并以清澈泉水酿制而成,但必须遵从制酒的六大要诀,就是水必善净,料必善实,工必善精,器必善洁,曲必善时和窖必善湿,否则只能得其形而失其神。

  哈!贤侄这么拦途截路,难道只是想跟隆叔领教两招造酒的功夫?”

  侯希白这时,摇着扇,哈哈笑道:“小侄只是顺口一问,隆叔最懂享受,临近端午佳节,不躲在山庄浸泉去暑,却在这夜间左奔右跑,劳碌奔波,不晓得所为何事,未知小侄可否代劳分忧?”

  安隆双目杀机一闪即敛,声音转沉,显示出内心的不悦,道:“我安隆欢喜做甚么,便做甚么,并不须向贤侄交待,贤侄以为然否?”

  侯希白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凝注安隆,柔声道:“隆叔该知小侄一向不爱管别人闲事,但假设是与石师有关,就是另一回事,隆叔不会不明白吧?”

  安隆终于色变,恼怒道:“你胡说甚么?这些也是你该说的?小心祸从口出!”

  侯希白摇扇的节奏转缓,双目的精光却有增无减,显示正积聚功力,语气则仍是那么平和,徐徐道:“小侄是否胡说八道,隆叔心知肚明,在出手领教隆叔的天心莲环前,小侄尚有一事请教,就是隆叔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大,竟不怕石师晓得你假传他之命呢?背着石师,你又害了多少人呢?或者,你是和何人勾结,要害石师?”

  安隆不怒反笑,脸容却沉下去,连说两声“好”后,冷然道:“你的胆子够大才真;竟敢斗胆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这等可笑的事,究竟从何处听来的?”

  侯希白知他动了杀机,却是丝毫不惧,微笑道:“除杨虚彦那死鬼之外尚有何人呢?”

  安隆闻言一震时,侯希白的折扇忽地像一把利刀般割喉而至,偏又像提笔写画般潇洒好看。

  安隆直待美人扇的锋沿循着一曼妙的角度画至离肥颈两寸许的距离,才迅若狸猫的踏出奇步,鬼魅般倾往侯希白左侧的死角位,似要跌倒时,忽又挺立如山,嬉闹似的满脸笑容道:“贤侄这把折扇有甚么名堂?石大哥从来没用过这种娘儿的东西,贤侄这样算否青出于蓝。”

  侯希白知他一向笑里藏刀,笑容愈灿烂,杀机愈盛,折扇一阖一张,发出一股劲风,回收胸前,轻轻扇动,由攻变守,卓立屋脊,微笑道:“这柄美人扇,扇面以冰蚕丝织造,不畏刀剑,扇骨则为精钢打制,再以千年橡树的液汁配料胶合而成,讲求‘美、巧、轻、雅’,希白又承石师之命自创折花百式,哪说得上甚么青出于篮,但求能博隆叔一笑,于愿足矣。”

  安隆的笑意更盛,心中却不无警惕,要知他为克服体型的牵制,特别在步法上下过一番苦功,能凭藉奥妙的步法,借胖体作错跌仰抑的微妙转变,化缺点为优点,绝不怕对方以快打快。

  更不会怕所谓的借着身形周旋,所谓的灵巧功夫,天下人更是少有能及得上他的。

  假若侯希白试图以快速的身法扇招连续狂攻,他将可在十来招的光景把握对手所有变化,那时便可将他名为“莲步”的奇异步法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巅峰,配合“天心莲环”,有信心可在数招之内把侯希白送上西天。

  岂知侯希白竟忽然洞悉先机的改攻为守,最厉害是他似是扇掠的手法,其中暗藏玄机,不住积聚劲气,寓守于攻。

  若安隆于此时抢攻,将失去“莲步”讲求“因人成事”的奥妙,其中微妙处,难以言喻。

  安隆当然非是落在下风,只是占不着便宜,暗忖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如不能搏杀此子,恐怕以后难讨好,本以为会借那小子夫妻之手,将他送上西天,却没想到他像似未曾被算计,还不知从何处猜知了究竟。

  莫非是他看到了什么?

  安隆脸色微变,思及这几日的行程,想要想出哪里出了疏漏。

  另外,得杀了这小子!

  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让邪王从侯希白口中知道自己谋算于他,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那是要命的一回事。

  魔门中人,那会在乎什么情谊,这么些年的小心侍奉,待得变脸,那也只有一死了之,才能逃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随即,他哑然失笑道:“你那些花招究竟改了些甚么名字,就耍几招甚么美人照镜,玉女折腰来让隆叔见识见识吧。”

  事实上,侯希白正因摸不清楚他的“莲步”,才改攻为守,而他亦对安隆生出杀机,却是前番,截杀杨恪之言,却是安隆传信。

  石之轩虽是他的恩师,可是他从未真正了解石之轩,其行事教人难以测度。

  那位邪王,十来年未曾在江湖走动一步,或许走动了,但是看到他的人都死了。

  甚至,自十年前始,他已经未见一面了,不是飞鸽传书,就是安隆或者其他人传信。

  所以,前次,他才信得安隆,这次本来只是一试,却试探出来一个令他惊怖的讯息。

  安隆可能已经背叛石师了。

  那条传信,竟然真的是安隆擅自做主,思及以往,侯希白猛然发现,他之前做过的些事中,有哪些是安隆诱骗,哪些是石师所命,竟然分辨不出。

  他想要擒下安隆,逼问详情,一为师,也为己。

  不过要擒下安隆却是谈何容易,但他却不能不试,现在安隆已然警觉,他若是这次丢了安隆,以后如何才能寻得他,那可未知。

  还有,就是石师,他也不知踪迹何在,如何传信石师防备安隆,那也是一桩难事。

  擒下安隆,或者杀了他!

  而安隆表面虽看似漫不经意,全无防备,事实上却是不露丝毫破绽,已然达至无懈可击,以不变应万变的大师级境界。

  侯希白从容一笑道:“莲步配莲环,天本无心,莲亦无环,隆叔的天莲宗心法无中生有,我们花间派却追求有中寻无,妙手偶得的意境,隆叔且试这招看看。”

  不见他如何动作,忽然来到安隆右侧三尺许处,位于斜坡上低于安隆的位置,张开的折扇刚好横扫安隆的胖腰。

  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由侯希白的手中使出来,以花间派的心法御使之,就是另一回事。

  别人是举重若轻,他却是举轻若重,那美人扇犹如千斤重,缓而稳定的扫向安隆。

  安隆敛去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手攻来这轻重难辨的一扇,直至扇将及体,劲风刮得他衣衫贴体时,才抡拳击出。

  “唆”折扇合拢,由重变轻,飘忽无力的点往安隆大有排山倒海之势的铁拳上。

  安隆闷哼一声,拳化为爪,迅疾无伦的往美人扇抓去。

  侯希白从容一笑,折扇由合拢转作张开,安隆若原式不变,只能抓在扇面处。

  但他确是了得,竟能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改爪为掌,重重拍在扇面上。

  “蓬。”

  劲气交击。

  安隆身子微微晃了一晃,侯希白却被震得往外飘飞,直抵山坡边缘处。

  就像是之前和杨恪一战时那样相似,这一战,竟是如此雷同。

  不过看似安隆占尽上风,可是他脸上仍不见半丝笑容,双目射出骇然之色,沉声道:“贤侄这招是甚么名堂?”

  侯希白气定神闲的淡淡道:“隆叔肯这么虚心下问,小侄当然不能不答,此乃石师所创‘破莲八着’中的‘轻重着’,是要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专用来破隆叔的莲步,我那死去的虚彦师兄难道从未向隆叔提及吗?”

  安隆差点气得吐血,暗忖自己的功力明明比侯希白胜上不止一筹。

  却因他施出能克制自己武功的奇怪招数弄得他有力无处使,这口气实难咽下去。

  环顾天下高手,能令他安隆畏惧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中又以石之轩这魔门不世出的天纵之材最令他深感忌惮。

  此时他更后悔的是,那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将侯希白牵扯进来,怪自己那时多嘴一句了,这时想来,已是后悔莫及。

  深吸一口气,再次绽出笑容,点头道:“好!既是石大哥所创,安隆怎能不见识一下。”

  莲步轻移,醉酒似的往前倾错,迫至侯希白身前四尺许处,他已然开始主动出击,可见他杀心之切。

  陀螺似得绕着侯希白左倾右跌,有时急遽迅疾,一时笨重缓慢,但无论步快如风又或莲步姗姗,总能恰到好处的闪往侯希白攻击难及的死角位。

  所以侯希白虽似把美人扇使得出神入化,开合无常,扇风呼啸,却总差一点点才可赶得上这天莲宗的宗主,连欲迫他硬拼一招亦不可得。

  却和之前杨恪一战时,截然相反,那时,却是他怎么也比不过,而杨恪却每一剑都能迫得他硬拼。

  不过侯希白仍是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忽然埋身贴打,忽又长攻远取,还似是游刃有余。

  可是安隆却认定他是强弩之末,皆因从来花间派的高手,即使被杀死时,亦不会露出任何狼狈难看的样子,这事天下皆知,何况此时两人交手超过五十招,眼看胜负已然无误,安隆自问已控制大局,哈哈一笑,立刻骤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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