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月上柳梢头 露台会诗_我的江湖为何如此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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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月上柳梢头 露台会诗

  听香水榭

  如此雅致的名字,如此典雅的园林,出得凉亭,沿着湖边随意行走,眼前处处美景,只让人流连忘返。

  虽然在梦中见过更为雅致,更为壮阔,更为清幽的仙家庭院。

  但是现实中,如此园景,杨恪也是第一次见得。

  湖自江河开辟,只是此万亩大湖,在这世界,已经称得上罕见了。

  无有机械可用,只以人力,其中艰难,杨恪就是什么也不懂,只以自己度量,哪怕有千万个自己一起施力,也非是短暂能成。

  有人看景,看的是其中典雅秀美处。

  杨恪却在感叹工程的浩大艰难。

  随处都有宫装侍女侍奉着,吃食、酒水应有尽有,杨恪见到许多值得注意的人。

  可他现在身份,那是注定不能抛头露面的。

  有些人也在打量这个奇怪的组合,疑似一家三口,带着丫鬟参加这等诗会,不嫌太过随意了些吗?

  看看那个,不是只带一二同龄友人,不少人都对杨恪很好奇,不过也没人上前来打扰他。

  令杨恪奇怪的是,这寻看了许久风景,也没见主人家招呼,尽是客人。

  是主人还是客人,杨恪一眼都能看出来,不知为何,今日来这园中的,却多拘谨,尤其是青年男子。

  有人谈论武功,有人谈论文采,若是谈论文采,如今所论,皆是那出自‘杨恪’的残诗集。

  当然,也多了几首全诗,皆是杨恪所吟诵过的。

  比如曾在陈家洛等人和那驿长林阳乘船时颂的,摘星楼上颂过的,跑路途中,被慈航静斋秦梦瑶听得的,娘娘宫中,杨恪随手书写的《游子吟》。

  诗歌,可以指代赋、词、曲等,文人墨客,多是通过诗歌吟唱心中的思绪。

  常言:“诗言志”、“词写情”、“曲叙事”。

  就诗歌而言,其意义就是常说的“诗言志”,这个“志”不只是思想,也是情感的表现。

  诗歌的意义就是诗人在诗歌中所表现出来的这天地,这国民,抒写怀抱,人情事理等思想情感,主旨意蕴。

  因其言简意赅,时代变化,方有韵律,也是因此,成了文化主流。

  早前的旧诗,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也就是所谓的‘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

  当然,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那只能说是时代局限了。

  当然这些格调规矩也是末事,有人言:只要词句新奇为上。

  而在当世,众所周知,词句究竟只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

  若意趣真了,词句都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也就是说,诗歌还是弄清楚意义重要。

  在诗歌中,通常说的意,就是诗人的立意。

  立意是诗的主旨,也就说我们常说的为什么要写这首诗,表达什么思想,抒发什么情感,甚至说明什么道理等,诗歌的立意方是诗的灵魂。

  当今之世,虽然武道雄奇,但文教却也不落分毫,文教大兴至今,用诗歌作为人伦教化和情感陶冶的载体,早已深入人心。

  就像是当年周书之一的《诗经》,仍旧是天下文人必看书目。

  还有就是屈原之辞,诚博远矣;自终没以来,名儒博达之士,著造辞赋,莫不拟则其仪表,祖式其模范,取其要妙,窃其华藻。

  还有儒家的“思无邪”和“温柔敦厚”的诗教传统,前代的《诗大序》就依据“思无邪”和“温柔敦厚”的诗教与孔子的“兴观群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一脉相承,提出了“风化说”,明确了诗歌的“发乎情、止乎礼义”的思想。

  正因为这样,诗歌的思想意义与政治联系紧密,可以说,在政治清明的盛世,诗歌歌颂政治的;在政治黑暗的乱世,诗歌是讽刺统治者的。

  这就是“上以风化下,下以讽刺上”美刺作用。

  其次,也有社会环境的影响,毕竟诗词大多是作者对现实生活的感受或对人生的感悟的结果。

  在诗词中,不管作家写的是现实题材,还是历史题材,抑或是神话题材,都是作家对所处时代精神的体现或外化,都不可避免地或直接或间接地打上时代烙印。

  再次,还有多元文化的影响。

  前代文教大兴之时,曾有‘百家’之说。

  由于统治者的提倡与重视,儒、佛、道对诗歌的影响更为明显。

  道教的神仙传说和佛教的灵异志怪,大大激发了诗人的想象力,丰富了诗歌的形象和色彩。

  还有纵横家的游历和狭义,豪放与傲骨。

  当然,最多的还是道佛思想的碰撞,诸子百家对诗歌的影响不是单一的,而是相互碰撞,相互渗透的。

  四处寻看,听着各人的讨论,杨恪逐渐明悟,这是一个诗会,而今,只是前奏。

  主菜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当然,杨恪身边的可人并不知晓,她满是好奇的看着四处的风景,往日对此毫不在乎的她,这会倒是意趣满满。

  不过逐渐的,杨恪也就明了,可人看的不是景,而是人。

  和一个个偶然抛来眼目的少女对视,逼退一个个好奇的眼神,又挽住杨恪的手臂,不过苗若兰的挣扎,强行抱起。

  一副家庭和睦的场景!

  杨恪摇了摇头,女子,没有一个不吃醋的。

  饶是可人这般,醉心于剑的,也分出大半注意力在这等事上。

  无怪乎,这次竟然要和杨恪一起出游。

  杨恪自问还是安分守己的,从不隐瞒自己的行踪去向。

  就是曾经遇到过的人,也都一一讲述过,慈航静斋的秦梦瑶,五台山下,偶遇的那少女。

  如此诚实的杨恪,也被看得紧紧的。

  就像是之前,很少给杨恪单独出去的机会,也是这扬州城,商业发达,从不需要因为买某样物事出门,什么都有人送上门。

  了不起去几次书肆,交了几个书友。

  “这句‘空山新雨后’当是诉说雨后青山的空寂、旷远,突出其静之意——”

  “唐兄武功高强,我倒是佩服,只是唐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观这句,却有几分清幽淡远,却生起宁静清空、冲淡闲远的滋味。

  思来想去,应是‘禅趣’,应是静中所得于自然的妙悟。”

  杨恪偶然听到几句辩论,侧耳去听,转首去看,却被花园阻隔,看不清是谁在辩论。

  听着气息,倒是呼吸俱长,想是有一番不浅的艺业。

  “杨郎中此言,吾倒是第一次听得,不妨赐教一二?”

  应是那位姓唐的人在问话,杨恪这时,侧耳听着那姓杨的该如何解释。

  “仍是看诗,诸位应颂过此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

  诸位应知我佛要义,全在一个‘空’字!”

  听者呵呵一笑,像是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杨恪同样也是如此,不过,若说‘佛’字,其实这诗还真有牵扯。

  王维,字摩诘,取佛家《维摩诘经》之意。

  从小生活在世家大族里的王维,满脑子都被灌输了要求取功名,彪炳史册的想法。

  为了这个目的,在母亲的教导下,他非常用功读书,作画,学习音乐,练字的时候也会抄一抄母亲每天念诵的佛经。

  十五岁那年,他走出了家门。

  十五岁,少年王维第一次踏进了长安。

  十七岁,他写出了震动京畿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至此之后,谁还敢说少年不知愁滋味?

  二十岁,名声已显的王维,参加科考。

  科考来得快,去得也快,王维落第了。

  这个时候,一个朋友告诉他,其实科举有个规矩,叫行卷,不仅看实力,还要靠关系。

  年少的王维是听取了那个朋友的建议,安安心心写了一曲《郁轮袍》,等待朋友给他引荐贵人上门,助他一臂之力。

  他的朋友叫李范,被封岐王,他的贵人,是玉真公主,皇帝的妹妹,王维的这一曲《郁轮袍》也是不负众望,直接把玉真公主听得如痴如醉。

  二十一岁,金榜题名,大魁天下,被封太乐丞,掌宫廷礼乐。

  二十一岁还没过完,王维就因为犯忌被贬,从顶峰到低谷,不过眨眼之间。

  二十七岁。

  小妹日成长,兄弟未有娶。

  家贫禄既薄,储蓄非有素。

  几回欲奋飞,踟蹰复相顾。

  人终究要被现实给折服,曾经卓尔不群的那少年。

  今人作人多自私,我心不说君应知。

  济人然后拂衣去,肯作徒尔一男儿!

  三十一岁,王维爱妻,溘然长逝。

  至此: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

  第二年,与王维亦师亦友的张九龄出任丞相,王维马上写了一首《上张令公》:

  当从大夫后,何惜隶人馀。

  随后,他又写了一首《献始兴公》:

  贱子跪自陈,可为帐下不。

  当年那个‘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翩翩少年,那个一曲《郁轮袍》唱绝京城的世家公子,已经故去了。

  三十一岁,丧至爱。

  四十一岁,丧至友。

  五十一岁,丧至亲。

  自此,王维四大皆空,只剩下辋川的山水,案子上的笔墨,和墙上的一张琴。

  ‘又与平生亲故作别书数幅,多敦厉朋友奉佛修心之旨,舍笔而绝。’

  这个‘佛’,王维恐怕宁愿悟不得。

  隔院仍旧在高谈阔论,谁也不知这诗这人,或许此世,仍有王摩诘,却不需要四大皆空,却是夫妻和美,至爱亲朋全都未失,如此,没了这诗,却也好!

  “可惜,只有残诗,若得全篇,不知该是何等滋味!”

  那院中,像是有一人这时一声长叹。

  “可惜!可惜!可惜!”

  有人附和,连连叹息,其中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少林该死!”

  忽尔有一人说了一句。

  却立刻有一人说道:“兄台,慎言!”

  杨恪听声音,是他那本家姓杨的,不知为何此时出言提醒。

  “我就说了,你又如何?”

  院中忽然像是要起了争执,听见有人如此为自己出头,杨恪不禁想要过去一瞧。

  朝旁边一瞧,可人挽着他的手臂,安静的站着,苗若兰蹲在地上,不知在瞧着什么,两个丫鬟正看着她。

  这时,就听那院中一人说道:“诸位兄台,莫急,莫急,依我说,想来李恪也躲不了许久。”

  “唐兄,为何有此言?”

  “太史公言: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於楚,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

  平原君曰:“使文能取胜,则善矣;文不能取胜,则歃血於华屋之下,必得定从而还;士不外索,取於食客门下足矣。”

  得十九人,馀无可取者,无以满二十人。

  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於平原君曰:“遂闻君将合从於楚,约与食客门下二十人偕,不外索;今少一人,原君即以遂备员而行矣。”

  平原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於此矣?”

  毛遂曰:“三年於此矣。”

  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於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

  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

  平原君竟与毛遂偕。十九人相与目笑之而未废也。”

  众人听罢,齐齐喝彩,却是立明其意。

  这却是一篇典故:

  秦国围攻邯郸时,赵王曾派平原君去求援,当时拟推楚国为盟主,订立合纵盟约联兵抗秦,平原君约定跟门下有勇有谋文武兼备的食客二十人一同前往楚国。

  平原君说:“假使能通过客气的谈判取得成功,那就最好了;如果谈判不能取得成功,那么也要挟制楚王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盟约确定下来,一定要确定了合纵盟约才回国;同去的文武之士不必到外面去寻找,从我门下的食客中选取就足够了。”

  结果选得十九人,剩下的人没有可再挑选的了,竟没办法凑满二十人。

  这时门下食客中有个叫毛遂的人,径自走到前面来,向平原君自我推荐说:“我听说您要到楚国去,让楚国作盟主订下合纵盟约,并且约定与门下食客二十人一同去,人员不到外面寻找,现在还少一个人,希望您就拿我充个数一起去吧。”

  平原君问道:“先生寄附在我的门下到现在有几年啦?”

  毛遂回答道:“到现在整整三年了。”

  平原君说:“有才能的贤士生活在世上,就如同锥子放在口袋里,它的锋尖立即就会显露出来,如今先生寄附在我的门下到现在已三年了,我的左右近臣们从没有称赞推荐过你,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你,这是先生没有什么专长啊。先生不能去,先生留下来。”

  毛遂说:“我就算是今天请求放在口袋里吧,假使我早就被放在口袋里,是会整个锥锋都脱露出来的,不只是露出一点锋尖就罢了的。”

  平原君终于同意让毛遂一同去,而后毛遂也果然显露本事,抵定大事。

  杨恪本来踏出的脚步,这会也停下了,饶是他听了,也不得不自惭形秽,毕竟这时,他又如何称得上‘锥处囊中’呢?

  这些人的期盼,恐怕多半只能落空。

  轻叹一声,杨恪朝前行去,离开了这处别院,毕竟待下去,只会让杨恪觉得烦恼了。

  杨恪自问,自己这人,又有什么才干呢?

  无非是身份成就,做下那些事,就被人称呼一句‘贤王’。

  这一句‘贤王’,却不知牵连了多少人的性命。

  而众人以为的成就,却不过是旁人的智慧生平。

  杨恪觉得自己没有屈大夫的‘九死不悔’,也没有李太白的豪放和傲骨,更没有杜少陵的忧国忧民,自然也没有王摩诘的四大皆空。

  所有的无非是一张皮囊,一个并不算坏的灵魂。

  微微叹了一口气,可人这时将他手臂抱得紧了些,杨恪另一只手抱起的苗若兰,忽然也环住了他的脖颈。

  却让杨恪哑然一笑,大步朝前迈去,些许升起的愁绪,就这么被吹拂着,不知落到了何处。

  随意闲逛着,这会杨恪也体味这园中意趣,刹那间,也沉入进去,四处惊叹,连连赞许,甚至有在此长居的心思。

  不过偶然和梦中那处仙家庭院对比,却仍旧不免摇头。

  “这听香水榭倒也不错,只是和我们慕容家的园景相比,壮丽处,却仍旧差了些许——”

  偶然一个路过的贵公子,此时品评着这园景,杨恪转眼望去,见得是一贵公子打扮的,这公子容貌俊雅,气质高贵,不似凡流。

  这园中,今日倒是见得不少人物。

  那公子哥说着话,像是注意到了杨恪的打望,这时扭头来看,远远的欠身颔首,像是在打招呼。

  杨恪微微笑了一下,一手被可人抱着,另一只手抱着孩子,倒是不便还礼,那公子哥像是也不在意。

  他身边随行的有两女子,容貌皆美,杨恪没去仔细打望,那就有点太失礼了。

  “表哥,你认识那人吗?”

  那公子哥别过杨恪,他所在那条小道和杨恪这里,隔着一处约两丈宽的花丛乔木。

  “到不认识,只是今日来此园中,皆是不凡人物,若能碰见合心意的,倒也不虚此行。

  表妹,你说那人,可是瞧见了什么?”

  被他唤做表妹的那位,此时扭头看了一眼,杨恪这时,只余背影。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看他妻子,应该和他是一门所传,也瞧不出是哪家的——”

  那贵公子停下脚步,微微一怔。

  他们家传承不凡,他这表妹家世不为江湖所知,却是一隐世门派的一支,虽然武功不精,但却别有擅长,尤其是这眼力,江湖上太多招数、身法,她一眼就能瞧出来历。

  可这夫妻二人,表妹却瞧不出,贵公子不免对这夫妻两人高看了一眼。

  绝不会认为这夫妻两人是什么庄稼把式,武功太过粗浅,表妹才瞧不出来历,毕竟这是什么地方,何况那夫妻两人,连带他们的丫鬟,衣饰都十分不俗。

  尤其这做派,看这满园,谁来还带着丫鬟和孩子的?

  未免也太不将这家主人瞧在眼中了,或许就是如此做了,这家主人也不在意。

  但是,却无人如此去做,就连这贵公子,也将侍女撇在家中,没有带来。

  他自信,自家的丫鬟,并不比这夫妻的丫鬟差。

  想了片刻,他也没从脑海中,搜寻出这夫妻二人的来历。

  “应是剑道传承——”

  许久,他身边,另一位姑娘,这时自言自语了一句。

  贵公子转头看向她,问道:“九妹,你认得?”

  那被他唤做九妹的,却也是摇了摇头。

  不知走了多久,走走停停,中间还尝吃了不少吃食,这时,可人正拿着一串糖葫芦,在逗着苗若兰,不时惹得她叫嚷。

  杨恪只感叹,这家招待的太好了,大人们的吃食也罢了,还特意有侍女,不知从何处出来,带着小孩子的吃食送来。

  这一串糖葫芦就是苗若兰的饭后甜点,只她一人独享。

  这园倒是逛得尽兴,杨恪思及自己那个世界,无论门票价多么高的景区,景色就不来比了,服务也不及此处的妥帖。

  若是评价,杨恪只能说:恰到好处!

  兜兜转转,一路欢声笑语,也没觉得疲累,待得夜色将近,杨恪发现自己等人,竟然走回了自己原本所在的那处亭子。

  而这时,方才察觉,湖中多了一处露台,和各处凉亭,以彩桥相连。

  灯火升起,却由清幽瞬间变成人间繁华地。

  “客人,若能补足这诗集中任意一首,可传至露台,我家主人,将赠魁首以万金,今日‘露台诗会’就此题名。”

  厅中,有一小厮,说着规矩。

  看着那露台,如此煊赫的场景,那万金之赏,也的确不菲了。

  杨恪摇了摇头,没有动笔的打算,那小厮也不劝,悄然避至角落。

  各处的喧闹,杨恪这边却是静寂。

  听着左右的议论声,纷纷在尝试着,夺得那万金之赏。

  哪怕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这也不能说是小钱了,换做杨恪那个时代,也至少是一个小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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