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父子夜谈
沈韫书说要好好谈谈，沈言诺就在家安分了好几天，他总算是搬回了自己原本的卧室，房间里完全不像是空置了几个月的样子，干净得不落一丝尘埃，沈言诺闷头扑进他的小床，枕头上散发出一股沐浴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让人神怡。
房间里的东西都还维持着离开时的模样，沈言诺打开游戏机时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默默在心里流着泪，感叹这难能可贵的极致人生。然后他就关了游戏，欢脱地一路蹦跳下楼，找到正在厨房备餐的邱姨。
“邱姨！”
“诶哟！”邱姨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打量起门口的少年，“小祖宗，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啦！”
沈言诺身高接近176，站直了比邱姨高出整整一个头，但还被对方当个小孩似的“上下其手”：“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吃苦头没啊......”
“是瘦了点，不过我长高了。”邱姨的手按到肩膀时沈言诺猝不及防地嘶了一声，其实那地方上了这么多天药早就不痛了，只是心理作用还在，叫他不敢轻易碰那。
邱姨紧张道：“怎么了这是？怎么还伤到了呢？谁弄的，沈先生知不知道？”
沈言诺被拉着坐到椅子上，他乐呵呵地摸了摸淤青的位置，道：“我爸知道的，就是他给我涂药的，已经不痛了。”
这伤其实还真不是被人弄的，沈言诺被关在赌场里还债时成天苦了张小脸，赌场经理见后觉得这样会影响客人的兴致，训了几句后就让他去空着的大厅擦地。沈言诺蹲在地上越擦越气，一边抹眼泪一边把整桶水泼了出去，泼得到处都是水渍才解气，结果离开时自己滑了一跤，后仰哐当一声砸到了吧台一角。
沈韫书一早就查过赌场的监控，亲眼确认了以后才没有继续追究这事。
只是沈言诺并不知情，沈韫书的不过问让他突然感到失落，撅着小嘴的委屈模样倒是让邱姨心疼坏了，抱着他的脑袋抚了老半天，头发都快打结了才把人放走。
晚上七点左右，沈韫书到家时看陶伯站在玄关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就听客厅传来桌子划擦地板发出的尖锐声响，沈韫书一走进去就见沈言诺正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拿着块小毛巾一左一右地擦拭地板。
沈韫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伯：“没人让他这么干。”
沈言诺还穿着陶伯前段时间给他的运动服，大概是为了不弄湿衣服他把裤腿整个卷到了膝盖以上，两条纤细瓷白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外。沈韫书不禁蹙眉，现在天气还没回暖，哪怕室内开了恒温空调，但这样跪在地上也难免不会着凉，何况沈言诺的病才刚好。
陶伯：“拦过，没拦住。”
不用沈韫书开口，陶伯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先生回来啦！”沈言诺听见动静站起身，两眼发亮地朝沈韫书跑过去，作势就要扑进他怀里，又在距离对方一米前刹住车，丢了手里的毛巾后才扑上去。
沈言诺的膝盖压出了两块粉红色的圆印，沈韫书就着这姿势所幸托起他的屁股往里走：“这么开心？”
“开心啊！”
中午的时候有好几名眼熟的下属过来，三三五五地搬了几台游戏机和置物架摆在客厅，都是沈言诺原先放着的那些，现在又物归原主了。
沈韫书让陶伯今晚不用留宿，自己则抱着沈言诺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一楼房间那些我到时候叫人送回去。”
沈言诺点了点头，挪了挪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只小狗一样用脑袋往沈韫书脸上蹭，要是他长着尾巴的话，那现在一定摇得很欢，“陶伯走啦？那今晚是不是就我们两个人？”
沈韫书不置可否地一手按住底下这颗兴奋的脑袋，道：“就今晚吧，谈谈吗？”
“谈啊！现在就可以开始。”沈言诺准备几天了，他也憋了一肚子问题，但终归还是想听爸爸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韫书没急着开口，只是先拿出手机递给对方，在沈言诺一脸疑惑地接过后才道：“之前和你提起的那位阿姨是位单亲妈妈，她有个小你五岁的女儿，我跟她是在一场慈善晚会上认识的。”
沈言诺低头划拉着沈韫书手机里的聊天列表，没有抬头地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之所以变成这样，会不会是因为你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这个角色的缺失导致你将全部的依恋倾注在爸爸身上，所以原本正常的爱变得有些，畸形。”
听到这个词，沈言诺抬起头去看沈韫书说话时的神情。
“我试着让我们的关系回归正轨，我能想到的方式只有这个，你需要母亲，我也需要一个爱人。有着共同目的的人自然而然会聚在一起，我们是认真谈过后才决定要开始这段关系的。”
“我没想瞒你，但我知道当时的你肯定接受不了。”
沈言诺小声打断：“现在也接受不了。”
“你走了以后，我每周都会去一次心理辅导，最严重的几周甚至连药物治疗都不奏效，接受催眠时我能看到的全是你的影子，小时候的你，长大以后的你。我才意识到在这段关系里，你并不是唯一偏轨的那个，我们之间连爱意变质都是双向的。”
“就像你接受不了我找别人一样，我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这份感情。”
沈言诺有些心疼地亲了亲他的嘴角：“那你想过不要我吗？”
沈韫书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比起那些，他更接受不了的是失去沈言诺，他想将自己从沈言诺的生活里剥离，但这同时意味着沈言诺也得离开他。
“所以这是无解的，我恨不下心，也不舍得。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你的话，婚姻根本是没必要的一项，所以我和那位阿姨很早就结束了关系，现在只工作上偶尔有合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言诺认真地盯着沈韫书的眼睛，点了点头问：“然后呢？然后你就来找我了吗？中间那么长时间，你都在一个人难受吗？”
“嗯，我的确在难受，但不是因为这个。”沈韫书深情地回望着对方，“是因为我找不到你。”
沈言诺：“怎么会？为什么会找不到？”
从沈言诺订了机票离家之后，沈韫书就安排了人跟着他们，在他们入住的酒店对面紧盯动静，确保沈言诺二十四小时都在沈韫书的监控范围内。但联系却在两个月之后断了，不论是沈韫书安插的眼线还是沈言诺身上的跟踪信号。
“把你藏起来对某些人来说轻而易举。”
再次接收到信号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发现“沈言诺”已经回到了国内，而位置正好落在沈家老宅里。沈韫书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亲情对于这些人来说远没有利益重要，但是沈韫书管不了这些，第一时间上门要人。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沈韫书没有提到跟踪信号的事，沈言诺也不会问得那么详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安地问：“你用什么跟他们交换了是不是？你给他们钱了？还是公司什么的？”
沈言诺想不到别的，他原本猜想那些人会不会要了股份这类的东西，但沈韫书却笑着说不是这些，他说：“反正那些对我而言也不重要，已经过去了，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你不喜欢出国留学的话，现在也可以留在国内。”
沈言诺起初没怎么听懂这两件事怎么扯上关系的，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要赶我走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
“......”关于这点沈家人也只占了一部分原因，沈韫书让沈言诺出国的确是有赶他走的意思，想让他换一个环境生活，多结交一点朋友，独立一点后说不定就能让他的这份感情淡下去。
不过也不会让沈言诺一个人在国外太久，等他稳定之后沈韫书就打算把公司的重心转移到国外，到时候跟沈言诺一起在国外定居，但前提得是两人的感情恢复正常。
沈韫书看着沈言诺亮晶晶的眼睛自然说不出这些，于是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我重新给你列了几所国内大学，有本市的也有外市的，等你自己来选一所喜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言诺：“哦～”
“其中几所学校的开学季是三月，我看了一下有你喜欢的专业，而且学校离家不远。”
沈言诺：“嗯～”
“想住校还是办走读也都听你的。”
沈言诺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盯着沈韫书：“你舍得我住校啊？”
沈韫书算是被小孩逗笑了，捏了捏对方的脸颊表示他不舍得。两人笑着打闹了一会儿，沈言诺就急着抱住沈韫书的双手不许他再乱动，严肃地说道：“你都说完了吗？说完轮到我来说了。”
沈韫书扬眉笑道：“嗯，你说。”
“第一个问题，你让我签的合同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沈韫书毫不犹豫地回答，在小孩的委屈情绪还没全部涌上来前又补充道，“合同是真的，给你看的译文是假的，我还是你爸爸，你也没欠钱。”
“那我的签的是什么？”
沈韫书：“和沈家有关，不重要，下一个。”
那的确不重要，沈言诺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继续：“第二个问题，你和那个阿姨进展到哪一步了？还有你为什么要去那个会所？你去过几次？和别人上过床没？以后还去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韫书：“约会吃饭，第一次去是因为工作，去了十几次，没有，以后还去。”
沈言诺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舞着爪子就要往沈韫书身上打，“你还敢去？！”
“爸爸总要工作吧，不去这家也会去别家。”沈韫书扣住沈言诺的手腕把人整个搂进怀里，继续逗小孩道，“大不了以后我不点，看着别人点。”
“我呸！你什么工作啊非要去这种地方谈？你敢去一次我就敢再去捉你一次。”
沈韫书听了这才正色道：“爸爸开玩笑的，你以后不准再进这种地方知道了吗？”
“哼。”沈言诺半信半疑地冲他做了个鬼脸，“那下一个问题，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见人小脸又要委屈地皱在一起，沈韫书有点哭笑不得，“不然呢？你想四处宣扬自己和爸爸搞到一起了吗？”
沈言诺无辜地望着爸爸，一脸好像在反问“不行吗？”的表情，弄得沈韫书哑口，开始怀疑这小孩说不定真的会怎么做。
“最后一个问题......”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继续说话，低头看过去发现小孩羞红了脸，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沈韫书也不急，耐心地等他开口，看着沈言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免好奇什么问题这么难以启齿。
“我们什么时候......那个......”
沈韫书：“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孩问的声音太轻了他没听清，却叫对方以为是在装傻，生气地锤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叫他别装，随后别捏地重复：“什么时候那个......”
这回就算没听清，光看人的表情和扭捏的姿势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沈韫书深吸了一口气，“诺诺，你要知道我们一旦......”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我知道，一旦这样就那样，我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下定决心了，不后悔。”沈言诺紧张地说了一大串，“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嘛，如果你想不出时间的话就由我来定，你到时候做好准备就行了！”
沈韫书闻言挑眉笑了笑，他想反问自己要做什么准备，被上的人又不是他，但看着小孩脸红地都快掐出血来了，于是决定不再继续逗他，闭上眼睛诚恳地点了点头默认，才被松开。
“等我定好时间会通知你的，你反正等着就行了。”
沈韫书：“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时间不方便？”
“这种事怎么会......”沈言诺的脸忽地白了一阵，“你不会真阳痿了吧？”
“......”
沈言诺看着沈韫书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危险，赶忙从他身下跳了下来，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火速跑上楼，进房间之前还不忘回头喊一句：“我尽量提早通知你，记得备好药，你好我也好！”
说完啪得一声把门关了起来，还细心地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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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邱姨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打量起门口的少年，“小祖宗，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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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伯：“没人让他这么干。”
沈言诺还穿着陶伯前段时间给他的运动服，大概是为了不弄湿衣服他把裤腿整个卷到了膝盖以上，两条纤细瓷白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外。沈韫书不禁蹙眉，现在天气还没回暖，哪怕室内开了恒温空调，但这样跪在地上也难免不会着凉，何况沈言诺的病才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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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诺：“怎么会？为什么会找不到？”
从沈言诺订了机票离家之后，沈韫书就安排了人跟着他们，在他们入住的酒店对面紧盯动静，确保沈言诺二十四小时都在沈韫书的监控范围内。但联系却在两个月之后断了，不论是沈韫书安插的眼线还是沈言诺身上的跟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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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沈韫书没有提到跟踪信号的事，沈言诺也不会问得那么详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安地问：“你用什么跟他们交换了是不是？你给他们钱了？还是公司什么的？”
沈言诺想不到别的，他原本猜想那些人会不会要了股份这类的东西，但沈韫书却笑着说不是这些，他说：“反正那些对我而言也不重要，已经过去了，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你不喜欢出国留学的话，现在也可以留在国内。”
沈言诺起初没怎么听懂这两件事怎么扯上关系的，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要赶我走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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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书看着沈言诺亮晶晶的眼睛自然说不出这些，于是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我重新给你列了几所国内大学，有本市的也有外市的，等你自己来选一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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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书算是被小孩逗笑了，捏了捏对方的脸颊表示他不舍得。两人笑着打闹了一会儿，沈言诺就急着抱住沈韫书的双手不许他再乱动，严肃地说道：“你都说完了吗？说完轮到我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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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书：“和沈家有关，不重要，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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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你什么工作啊非要去这种地方谈？你敢去一次我就敢再去捉你一次。”
沈韫书听了这才正色道：“爸爸开玩笑的，你以后不准再进这种地方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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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关系。”见人小脸又要委屈地皱在一起，沈韫书有点哭笑不得，“不然呢？你想四处宣扬自己和爸爸搞到一起了吗？”
沈言诺无辜地望着爸爸，一脸好像在反问“不行吗？”的表情，弄得沈韫书哑口，开始怀疑这小孩说不定真的会怎么做。
“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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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时候......那个......”
沈韫书：“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孩问的声音太轻了他没听清，却叫对方以为是在装傻，生气地锤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叫他别装，随后别捏地重复：“什么时候那个......”
这回就算没听清，光看人的表情和扭捏的姿势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沈韫书深吸了一口气，“诺诺，你要知道我们一旦......”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我知道，一旦这样就那样，我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下定决心了，不后悔。”沈言诺紧张地说了一大串，“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嘛，如果你想不出时间的话就由我来定，你到时候做好准备就行了！”
沈韫书闻言挑眉笑了笑，他想反问自己要做什么准备，被上的人又不是他，但看着小孩脸红地都快掐出血来了，于是决定不再继续逗他，闭上眼睛诚恳地点了点头默认，才被松开。
“等我定好时间会通知你的，你反正等着就行了。”
沈韫书：“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时间不方便？”
“这种事怎么会......”沈言诺的脸忽地白了一阵，“你不会真阳痿了吧？”
“......”
沈言诺看着沈韫书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危险，赶忙从他身下跳了下来，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火速跑上楼，进房间之前还不忘回头喊一句：“我尽量提早通知你，记得备好药，你好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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