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主长成英气盛
十年后。
兴流十年。
皇城大街在晚上依然热闹，耍杂耍的以铜锣般的大嗓门吸引人们观看，醉香楼的姑娘挥着丝巾招徕客人，卖糕点的吆喝着招人购买，大街上的人们神态从容，足见这是一个富足的年代。
茶馆上更是热闹非凡，楼下的在拉二胡，楼上却有说书先生在说故事，客人多得连楼梯都站满了人，店小二必须连声呼叫，才能挤到楼下加荼水，上一壶香喷喷的碧螺春。
「各位客倌听我说咧，话说当年六皇子，即是现今的皇上陛下，为了伸张正义，铲除当朝的祸害盈贵妃与大皇子，智计百出，还差点被王越真的刺客杀死，推进地牢里九九八十一天，幸得我们的陛下卧薪尝胆，展现出非常人之能，他啊！他七进七出，从地牢杀出一条血路来！不忘抽了大皇子八八六十四鞭……」
在口沫横飞的说书先生旁边坐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眼见说书先生越说越夸张，左侧的一名少年不禁笑道：「说书先生，七进七出的是三国名将赵云，卧薪尝胆的是越王勾践吧，咱们陛下名讳虽也有个越字，可也不能搞混吧？」
说书先生不禁皱眉驳斥：「你这小小少年懂甚么咱们陛下英明神武，自他登位后，天下太平，国泰文安！比之尧舜也行呢！更何况陛下为人重情重义，当时他的五皇兄死时，陛下伤心了好久哪！」
此时右侧的少年不禁笑了笑，当时陛下继位时谣言四下，此时陛下治国有功，大伙儿可都忙着感恩，把陛下视如神明。
左侧的少年却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随即皱起脸来碎碎念：「重情重义？那他怎地又不眷顾一下我，要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出公差呢？」
「灵公……公主？」右侧的少年问道。
王凝灵摆摆手，拿起折扇转身就走。「走吧，紫云。」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凉风扑脸的好不舒服，王凝灵不禁伸了个懒腰。
宫女紫云亦步亦趋地走在主子旁边，问道：「公主，你好象很不满意陛下的任命？」
提起王越风，王凝灵脸上一扫慵懒神色，站直身子，脸上露出不忿之色，回身对婢女道：「你想想这次王越风派甚么任务给我？尚书府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刺客是我的责任吗？派皇城禁卫军去守卫也就是啦！干嘛要我这个年方十八的娇滴滴公主去帮忙守卫？」若不是碍着大庭广众的，她还真想大声地骂那个被人捧上天的皇帝！
娇滴滴？就凭公主现在这个模样来说……呃，实在是勉强了点。「是是是！公主你冷静一点！」紫云连道，要是被官兵抓到，还按上一个「辱骂皇上」的罪，那个……她们只怕都要在宫中遗臭万年了。
王凝灵哼了一声，不说话。
「不过呢，这不也是很好吗？这些年来你替陛下做事，不少大臣受过你的恩惠，让你可以……掌握大权哦！」紫云凑上来提醒主子。
是的，自古以来三宫六院不得干政，后宫的前头立着一块大石碑，上头就刻着这一句金科玉律，可她王凝灵不但干，而且还干得很过瘾。
她还记得她十五岁那年把向来古板的梁太师激得头一次违背了孔老夫子的遗言，不顾君臣礼教的指着她的鼻子来骂，从三从四德骂到去礼义廉耻，还把她拖去看石碑，说实在的，皇朝的资源有限她知道，所有物品都应该重用，因此她建议石碑拆掉以后拿去当茅厕的基石，险些没把梁太师气得当场吐血。
不过呢，这都是她「掌权」时的小风波，现下她手握凤符，在后宫里头大权一把抓，从封妃封嫔到宫中茅厕用的草纸都由她来管，偶尔还插足一下政事，就好比今天，去保护一个不知名的尚书大人，由于不少大臣受过她的帮助，朝中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当朝上下，无人不晓得她灵大公主，她的声名大到连她自己都不禁惊叹。
「公主，咱们到了。」紫云为免自家主子太过沉迷于权力，连忙出声提醒。
王凝灵抬起头来望着牌匾，上头刻了「温府」两大字，笔势苍劲，竟是她皇兄的字迹，她四下瞧了瞧，只觉这大宅的气势倒也雄伟，大门两侧各有四名守卫，明显加强了防备。
「皇兄收到讯息说刺客会来，就是这儿？」王凝灵问着紫云，守卫这么森严，看来她来做做样子就成了。
「是。」紫云应着，吃惊地瞧着主子不往大门方向走，反而走向围墙。「公……公子？」
「我不想动手，要是他们真应付不来，我再出手好了。」王凝灵浑不在意地挥挥手，越围墙而入。
「啊？」紫云冷汗急急冒，公主在说笑是吧？里头必定戒备深严吧！公主这样，会不会越帮越忙啊？
王凝灵跃上回廊横梁，紫云连忙跟上，瞧着女扮男装的主子满脸狂热地盯着下头紧张巡逻的士兵，不禁暗暗怀疑主子根本是存心来砸场的。
「走，我们找尚书大人去！」王凝灵小小声地道，慢慢地向前移动。
「大胆刺客，竟敢擅闯尚书府！」一把清晰而有力的嗓音蓦地响向，王凝灵连忙回身，瞧见一名锦衣男子正挺剑攻向她藏身之处，剑招竟甚是凌厉。
王凝灵处变不惊，使个「千斤坠」压破横梁，翩然下地，抽出长剑回招。
那男子大吃一惊，只见眼前这个少年不过十八九岁，使出的剑招却无比俐落，而且身形极为迅捷，窜上窜下的攻向自己的破绽处，但他的姿态却带着潇洒，似具名家风范，灯光下只见他丰神俊朗，姿态若仙。那男子固然惊讶于王凝灵的好武功，但王凝灵又何尝不惊叹于他凌厉的剑招，她自幼在宫中习艺，得到大内第一高手颜玉的教授，加上她天资甚好，武功早已被江湖上的好手高，没想到今天遇着这样一个好对手，她兴致大好，忙加重剑势，剑招挟带剑风，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过去。
那男子瞧见王凝灵的剑招忽尔由轻灵跳脱转为大开大阔，又是一惊，他那知道王凝灵已经用上了皇宫的秘传剑法，这套剑法是她的先祖建国时创的皇者之剑，自然刚猛凌厉，大开大阔，她的先祖也懒得改名，就管叫这套剑法「皇者之剑」，颜玉当年慎重地传予她，除了剑势凌厉外，使用这套剑法也是身份的象征。
王凝灵心中极是畅快，在宫中她不管与谁过招，对方皆是手下留情，这下遇到此男子，她乐得被人误认为刺客，更兴幸这男子不认得皇家剑法，连忙以「逐鹿中原」，「叩关直入」等剑招猛攻过去，然而那男子功夫却甚强，每一剑都蕴含着许多变化，她虽然剑法精妙，但毕竟功力尚浅，一不留神，她的长剑却被他荡开，噗通一声跌落池中。
紫云急得连忙跃下帮忙，却见王凝灵失剑后不退反进，以袍袖拂向那男子的迎香穴，并趁他后退时抽出一条甚长的丝带，双手各执一边，向他直卷过去，姿态曼妙如女子起舞。
那男子瞧见这等怪异兵刃，当下欲以剑削断丝带，却听到远方传来惊呼，守卫们急嚷着有刺客。
「哎呀！」王凝灵惊叫一声，身形一转，连忙向发声处奔去，那男子以为他是要去支持刺客，也连忙紧跟着而去。
王凝灵奔至一个书房前撞门而入，只见十数个刺客与府内侍卫相斗，一名白发老人与一名中年女子坐在正中由两名侍卫守卫，自是尚书大人与夫人无疑。
忽见一名刺客自窗中越入，暗器连发搁倒了那两名侍卫，掌中剑便向尚书大人颈中刺去。
「住手！」王凝灵大喝一声，身形如飞鸟般掠到尚书大人身前，袍袖一拂，在最后一刻荡开长剑，随即极迅捷地夺走其中一名刺客的长剑，那刺客一击不中，长剑被荡开后又向下急刺，刚好迎上了王凝灵的剑，铿的一声，双剑交击，两人向退半步，方才真是惊险万分，王凝灵心想若是自己夺剑再迟半刻，尚书大人可就没命了。
那刺客不死心，又欺上身来，王凝灵连忙挺剑迎上去，只惊觉对方似乎是个女子，而且武艺之高，实是大出自己预计之外，而且其剑招极为毒辣，招招往自己身上要害攻去，王凝灵毕竟年纪尚轻，经验尚浅，却被逼了个手忙脚乱。
忽然那女刺客转身后一剑攻向她面门，王凝灵没料到她有这一着，变招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与她的力气相抗，忽听到方才与她比武的男子大喊:「使不得！」
锵的一声，三剑交击，王凝灵幸得那男子一助才挡得了那一剑，却也隐隐觉得虎口发麻，那女刺客力气之大，可以想象。
那女刺客见涌进的刺客愈来愈多，也不恋战，右手一扬，刺客们急忙撤出。
王凝灵瞧见众人要走，身形微动想追上去，却又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冷静地对紫云道：「发讯号烟火，请九门提督封城。」她有时虽然甚为冲动，但多年的皇宫教育倒也使她沉着些许。
「是。」紫云走到窗口，从怀里掏出一团物事，随即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灿开。
那男子看见这少年竟有能力封城，不禁甚为惊讶，道：「这位兄台……」
「哎呀！」尚书大人忽然走了过来，感激地看着王凝灵。「原来……原来……」
王凝灵放下长剑一揖，笑道：「尚书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想到会劳动您大驾……」尚书大人一派学者风范，极为有礼。
「尚书有礼，我也是奉陛下的命令行事而已。」王凝灵提到王越风时，嘴角起了一阵奇异的扭曲，所幸尚书大人没有留意。
「啊，对了。」尚书大人忽尔向那男子招手，他此刻正以奇怪的目光注视着王凝灵。「这是犬儿温良玉，你快来过来，见过了这位宫中的灵公……咳咳……」他受惊后气息不顺，不禁咳了几声，尚书夫人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
温良玉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就难怪这「少年」动作秀气，行为娇气，连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他颇为尴尬地道：「原来是宫里来的灵公公……」
当当当！他说甚么？
温良玉这句话如同为大厅带来了个霹雳，紫云错愕，王凝灵张大了眼睛，尚书大人弯身咳得更厉害。
「哈哈哈！」王凝灵忽然大笑，几乎连眼泪都流了下来。「是啊！本座微服出巡，没想到和温公子不打不相识，嗯，算算时候，本座也是时候回宫侍候陛下了，紫公公，走吧。」说罢还很恶劣地比了个莲花指。
「在下送两位公公出门。」温良玉瞧了瞧愈咳愈厉害的父亲，随即为王凝灵带路。
温良玉送至门口，王凝灵转身一揖，笑道：「温公子原来一直居于江南……公子如此好武艺，改天定要进宫跟本……本座切磋，告辞。」
温良玉回礼，静静地看着人影消失在大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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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流十年。
皇城大街在晚上依然热闹，耍杂耍的以铜锣般的大嗓门吸引人们观看，醉香楼的姑娘挥着丝巾招徕客人，卖糕点的吆喝着招人购买，大街上的人们神态从容，足见这是一个富足的年代。
茶馆上更是热闹非凡，楼下的在拉二胡，楼上却有说书先生在说故事，客人多得连楼梯都站满了人，店小二必须连声呼叫，才能挤到楼下加荼水，上一壶香喷喷的碧螺春。
「各位客倌听我说咧，话说当年六皇子，即是现今的皇上陛下，为了伸张正义，铲除当朝的祸害盈贵妃与大皇子，智计百出，还差点被王越真的刺客杀死，推进地牢里九九八十一天，幸得我们的陛下卧薪尝胆，展现出非常人之能，他啊！他七进七出，从地牢杀出一条血路来！不忘抽了大皇子八八六十四鞭……」
在口沫横飞的说书先生旁边坐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眼见说书先生越说越夸张，左侧的一名少年不禁笑道：「说书先生，七进七出的是三国名将赵云，卧薪尝胆的是越王勾践吧，咱们陛下名讳虽也有个越字，可也不能搞混吧？」
说书先生不禁皱眉驳斥：「你这小小少年懂甚么咱们陛下英明神武，自他登位后，天下太平，国泰文安！比之尧舜也行呢！更何况陛下为人重情重义，当时他的五皇兄死时，陛下伤心了好久哪！」
此时右侧的少年不禁笑了笑，当时陛下继位时谣言四下，此时陛下治国有功，大伙儿可都忙着感恩，把陛下视如神明。
左侧的少年却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随即皱起脸来碎碎念：「重情重义？那他怎地又不眷顾一下我，要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出公差呢？」
「灵公……公主？」右侧的少年问道。
王凝灵摆摆手，拿起折扇转身就走。「走吧，紫云。」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凉风扑脸的好不舒服，王凝灵不禁伸了个懒腰。
宫女紫云亦步亦趋地走在主子旁边，问道：「公主，你好象很不满意陛下的任命？」
提起王越风，王凝灵脸上一扫慵懒神色，站直身子，脸上露出不忿之色，回身对婢女道：「你想想这次王越风派甚么任务给我？尚书府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刺客是我的责任吗？派皇城禁卫军去守卫也就是啦！干嘛要我这个年方十八的娇滴滴公主去帮忙守卫？」若不是碍着大庭广众的，她还真想大声地骂那个被人捧上天的皇帝！
娇滴滴？就凭公主现在这个模样来说……呃，实在是勉强了点。「是是是！公主你冷静一点！」紫云连道，要是被官兵抓到，还按上一个「辱骂皇上」的罪，那个……她们只怕都要在宫中遗臭万年了。
王凝灵哼了一声，不说话。
「不过呢，这不也是很好吗？这些年来你替陛下做事，不少大臣受过你的恩惠，让你可以……掌握大权哦！」紫云凑上来提醒主子。
是的，自古以来三宫六院不得干政，后宫的前头立着一块大石碑，上头就刻着这一句金科玉律，可她王凝灵不但干，而且还干得很过瘾。
她还记得她十五岁那年把向来古板的梁太师激得头一次违背了孔老夫子的遗言，不顾君臣礼教的指着她的鼻子来骂，从三从四德骂到去礼义廉耻，还把她拖去看石碑，说实在的，皇朝的资源有限她知道，所有物品都应该重用，因此她建议石碑拆掉以后拿去当茅厕的基石，险些没把梁太师气得当场吐血。
不过呢，这都是她「掌权」时的小风波，现下她手握凤符，在后宫里头大权一把抓，从封妃封嫔到宫中茅厕用的草纸都由她来管，偶尔还插足一下政事，就好比今天，去保护一个不知名的尚书大人，由于不少大臣受过她的帮助，朝中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当朝上下，无人不晓得她灵大公主，她的声名大到连她自己都不禁惊叹。
「公主，咱们到了。」紫云为免自家主子太过沉迷于权力，连忙出声提醒。
王凝灵抬起头来望着牌匾，上头刻了「温府」两大字，笔势苍劲，竟是她皇兄的字迹，她四下瞧了瞧，只觉这大宅的气势倒也雄伟，大门两侧各有四名守卫，明显加强了防备。
「皇兄收到讯息说刺客会来，就是这儿？」王凝灵问着紫云，守卫这么森严，看来她来做做样子就成了。
「是。」紫云应着，吃惊地瞧着主子不往大门方向走，反而走向围墙。「公……公子？」
「我不想动手，要是他们真应付不来，我再出手好了。」王凝灵浑不在意地挥挥手，越围墙而入。
「啊？」紫云冷汗急急冒，公主在说笑是吧？里头必定戒备深严吧！公主这样，会不会越帮越忙啊？
王凝灵跃上回廊横梁，紫云连忙跟上，瞧着女扮男装的主子满脸狂热地盯着下头紧张巡逻的士兵，不禁暗暗怀疑主子根本是存心来砸场的。
「走，我们找尚书大人去！」王凝灵小小声地道，慢慢地向前移动。
「大胆刺客，竟敢擅闯尚书府！」一把清晰而有力的嗓音蓦地响向，王凝灵连忙回身，瞧见一名锦衣男子正挺剑攻向她藏身之处，剑招竟甚是凌厉。
王凝灵处变不惊，使个「千斤坠」压破横梁，翩然下地，抽出长剑回招。
那男子大吃一惊，只见眼前这个少年不过十八九岁，使出的剑招却无比俐落，而且身形极为迅捷，窜上窜下的攻向自己的破绽处，但他的姿态却带着潇洒，似具名家风范，灯光下只见他丰神俊朗，姿态若仙。那男子固然惊讶于王凝灵的好武功，但王凝灵又何尝不惊叹于他凌厉的剑招，她自幼在宫中习艺，得到大内第一高手颜玉的教授，加上她天资甚好，武功早已被江湖上的好手高，没想到今天遇着这样一个好对手，她兴致大好，忙加重剑势，剑招挟带剑风，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过去。
那男子瞧见王凝灵的剑招忽尔由轻灵跳脱转为大开大阔，又是一惊，他那知道王凝灵已经用上了皇宫的秘传剑法，这套剑法是她的先祖建国时创的皇者之剑，自然刚猛凌厉，大开大阔，她的先祖也懒得改名，就管叫这套剑法「皇者之剑」，颜玉当年慎重地传予她，除了剑势凌厉外，使用这套剑法也是身份的象征。
王凝灵心中极是畅快，在宫中她不管与谁过招，对方皆是手下留情，这下遇到此男子，她乐得被人误认为刺客，更兴幸这男子不认得皇家剑法，连忙以「逐鹿中原」，「叩关直入」等剑招猛攻过去，然而那男子功夫却甚强，每一剑都蕴含着许多变化，她虽然剑法精妙，但毕竟功力尚浅，一不留神，她的长剑却被他荡开，噗通一声跌落池中。
紫云急得连忙跃下帮忙，却见王凝灵失剑后不退反进，以袍袖拂向那男子的迎香穴，并趁他后退时抽出一条甚长的丝带，双手各执一边，向他直卷过去，姿态曼妙如女子起舞。
那男子瞧见这等怪异兵刃，当下欲以剑削断丝带，却听到远方传来惊呼，守卫们急嚷着有刺客。
「哎呀！」王凝灵惊叫一声，身形一转，连忙向发声处奔去，那男子以为他是要去支持刺客，也连忙紧跟着而去。
王凝灵奔至一个书房前撞门而入，只见十数个刺客与府内侍卫相斗，一名白发老人与一名中年女子坐在正中由两名侍卫守卫，自是尚书大人与夫人无疑。
忽见一名刺客自窗中越入，暗器连发搁倒了那两名侍卫，掌中剑便向尚书大人颈中刺去。
「住手！」王凝灵大喝一声，身形如飞鸟般掠到尚书大人身前，袍袖一拂，在最后一刻荡开长剑，随即极迅捷地夺走其中一名刺客的长剑，那刺客一击不中，长剑被荡开后又向下急刺，刚好迎上了王凝灵的剑，铿的一声，双剑交击，两人向退半步，方才真是惊险万分，王凝灵心想若是自己夺剑再迟半刻，尚书大人可就没命了。
那刺客不死心，又欺上身来，王凝灵连忙挺剑迎上去，只惊觉对方似乎是个女子，而且武艺之高，实是大出自己预计之外，而且其剑招极为毒辣，招招往自己身上要害攻去，王凝灵毕竟年纪尚轻，经验尚浅，却被逼了个手忙脚乱。
忽然那女刺客转身后一剑攻向她面门，王凝灵没料到她有这一着，变招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与她的力气相抗，忽听到方才与她比武的男子大喊:「使不得！」
锵的一声，三剑交击，王凝灵幸得那男子一助才挡得了那一剑，却也隐隐觉得虎口发麻，那女刺客力气之大，可以想象。
那女刺客见涌进的刺客愈来愈多，也不恋战，右手一扬，刺客们急忙撤出。
王凝灵瞧见众人要走，身形微动想追上去，却又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冷静地对紫云道：「发讯号烟火，请九门提督封城。」她有时虽然甚为冲动，但多年的皇宫教育倒也使她沉着些许。
「是。」紫云走到窗口，从怀里掏出一团物事，随即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灿开。
那男子看见这少年竟有能力封城，不禁甚为惊讶，道：「这位兄台……」
「哎呀！」尚书大人忽然走了过来，感激地看着王凝灵。「原来……原来……」
王凝灵放下长剑一揖，笑道：「尚书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想到会劳动您大驾……」尚书大人一派学者风范，极为有礼。
「尚书有礼，我也是奉陛下的命令行事而已。」王凝灵提到王越风时，嘴角起了一阵奇异的扭曲，所幸尚书大人没有留意。
「啊，对了。」尚书大人忽尔向那男子招手，他此刻正以奇怪的目光注视着王凝灵。「这是犬儿温良玉，你快来过来，见过了这位宫中的灵公……咳咳……」他受惊后气息不顺，不禁咳了几声，尚书夫人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
温良玉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就难怪这「少年」动作秀气，行为娇气，连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他颇为尴尬地道：「原来是宫里来的灵公公……」
当当当！他说甚么？
温良玉这句话如同为大厅带来了个霹雳，紫云错愕，王凝灵张大了眼睛，尚书大人弯身咳得更厉害。
「哈哈哈！」王凝灵忽然大笑，几乎连眼泪都流了下来。「是啊！本座微服出巡，没想到和温公子不打不相识，嗯，算算时候，本座也是时候回宫侍候陛下了，紫公公，走吧。」说罢还很恶劣地比了个莲花指。
「在下送两位公公出门。」温良玉瞧了瞧愈咳愈厉害的父亲，随即为王凝灵带路。
温良玉送至门口，王凝灵转身一揖，笑道：「温公子原来一直居于江南……公子如此好武艺，改天定要进宫跟本……本座切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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