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凤符赠知己
在一阵窒息的沉默后，赵晴晴抢先说道：「好呀！玉雨，温贵人刚遇害你就被封为贵人，哼哼！这先藉温贵人讨好太后，再设法将她除去，你这人啊，真是阴险！」
王凝灵百口莫辩，心中的愤怒自是不在话下，她身子猛烈地颤抖起来，却硬撑着不在这些人面前哭起来，此时身后一阵慌乱的叫唤，只见温映月脸色惨白地走出来，虚弱地道：「不！不！陛下，请你对我说，玉雨是无辜的，她不可能害我……」说罢身子一软却摔下地来，温良玉连忙抢上前扶着她。
王凝灵看着温映月的脸彷佛白得没有血色，走几步已使她气喘不已，想到自己竟然不能妥善地保护她之余，还令到自己成为下毒的罪人，而真正的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热血彷佛在瞬间冲上脑袋，她大喊一声，忽然推开众人向外狂奔而去。
侍卫们拔脚欲追，许久没开口的王越风忽道：「慢。」
侍卫们与众人连忙看向陛下，他依然无甚表情，只是向温良玉道：「你好好地照顾着温贵人。」说罢竟出门去了。
王凝灵奔到那次与王越风聊天的湖边，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心中却如风暴侵袭似的汹涌，她顿觉无力，在草地上颓然坐了下来。
王越风缓缓地坐到她那边，十年的相处，让她知悉了他的气息，十年的相处，让她的耳朵习惯了他的脚步声，使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王越风。
又再一次地不相信她了吗？「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王凝灵有点心灰意冷，目光注视着天空那抹自由的白云。
王越风浅笑。「要抓人，不用我亲自来吧。」侍卫们都排排站在旁边呢。
王凝灵霍地回首看着他，心中七下八下地问：「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王越风没表态，脸上的笑容让他显得莫测高深。「我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了？最要紧的，是让别人相信你。」
王凝灵垂下头来，幽幽地道：「我倒是觉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别人……别人也就算了吧。」
王越风闻言后注视着她随风飞扬的秀发，好象有些没辙地答道：「要我相信你会害温映月，就像要我相信温良玉会打女人一样，没可能。」真是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别人说得那么清楚明白？
王凝灵听到王越风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又听到他对自己的信任，心中一喜，噗哧一起笑了出来，犹如雨后鲜花般娇艳，她明眸流转，凝视着他，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王越风笑着摇摇头，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与她谈话他只觉得心情愉快，像是能摆脱皇帝这尊贵而沉重的身份，连身子都好象轻了几分。「就如你上次说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止是第一次相信你了。」
拿她的说话来堵她啊？她偏头想了想。「对耶，第一次碰见你病重吐血，你应该杀人灭口才对啊。」
他笑哼一声，干脆整个人都躺在草地上。「你把我说成是暴君似的。」
「本来就……」王凝灵说到一半，却被他凌厉的眼神瞪得只好很识相地乖乖吞掉下一半，当下很识相地转了个话题。「那么你倒是想想看，为什么没有……呃……封口啊？」不过她还是得在心底说一句，她的皇兄的确不是甚么善男信女，行事果断是他的美称，说得难听而又中肯就是心狠手辣。
王越风闭上眼睛，他的脸孔在日光下俊魅得如梦，而他的嗓音也彷佛遥远得如梦。「我的皇妹，凝灵在离宫前曾写过一封信给我，说只要我呼唤她的名字，她在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是我没有这样做过，即使在梦中也不曾，因为我确信她离开对她是最好的。」
王凝灵痴痴地听着，他继续往下道：「那天我收到她的死讯，简直无法相信那是事实，在她的殿阁中我心里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那个时候……」他睁开明亮如星的眸子，看着她，眸子里有着连他也不理解的感情。「我就看见你站在我的面前。」用那些酷似她的眼睛来看着他……
微风轻轻吹过，王凝灵闭上眼睛笑了，她确信这一次微风必定能把她的感情传递过去的。王越风在表面上虽说了不会帮她的忙，可是他一脸公正地说要找到人证才能定罪却使她这个头号嫌疑犯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地逃之夭夭，宏霜雪在切齿痛恨之余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可恨的却是王越风早她一步揪出那名下毒的宫女，并将她交给铁面又铁血的御林军统领颜玉将军负责审问及逼供，在主子的暗示与紫云的明示加胁迫下颜玉自然竭尽全力，那宫女虽然不敢反咬赵晴晴一口，可是也「顺从」地给了颜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换句话来说，宏霜雪只好认栽，懊恼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平白又造就出一个贵人来挡自己的路。
一天午后王凝灵在御花园的九曲桥上喂鱼，却瞧见上朝后的温良玉缓缓地向她走来，王凝灵想起不久前他们朝夕共处的平静日子，对身在深宫的她而已真是恍若隔世，她看见他脸上挂着的微笑还是如此的和煦温暖，心中只觉自己愧于面对他，她清楚温大哥对她的感情，然而此刻，她却已经是贵人了。
他们站在九曲桥上，脚下踏的明明是同一片木板，可是两人的距离呢？她无法回答，即使她明明知道答案。
「你……好吗？」温良玉开口了，语气是漫不经心的，这却更令王凝灵惭愧，温大哥总是最体贴她的，宁愿自己受苦也要隐藏自己的感情。
「我很好……」她苦涩地开口，又忽然一把抓着温良玉的手，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却开口道：「对不起……我……我不能好好地保护映月。」
温良玉留意着她脸上的神色，他知道对王凝灵而言，守护温映月成为她回报他的感情的方法，他给她一记温柔的笑容。「你不用愧疚，你不欠我甚么。」
王凝灵默然半响，忽然想起一个积压在她心底很久的问题。「你……映月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就是……璞玉大哥？」
温良玉的脸色忽然在一剎那间变得苍白，他拳头紧握，一会儿后却又叹气道：「你……你知道了。」
是真的。王凝灵哀伤地闭上双眼，点点头。
温良玉叹道：「璞玉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们……他们是在江南认识的，后来映月要嫁进宫内，璞玉心灰意冷，才会……才会……」说罢忽然抓住了凝灵的双臂，黯然地问道：「我……求你，不要告诉她好不好？宫中的生活那么残酷，对她来说已经很残忍的了，如果她知道了……她……她一定会受不住的！」
王凝灵想到温映月谈起慕容璞容时那喜悦而希望的神情，她心里清楚，要暪她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看着温良玉那略嫌憔悴的俊容，她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那怕是要付出最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玉雨姊姊，那是甚么？」温映月好奇地看着王凝灵拿着的丝缎袋子。
「是救命符。」王凝灵珍而重之地把袋子交给温映月，认真地道：「假如日后在宫中有谁欺负你，不管的品位有多高，势力有多大也不要紧，你只要把袋子里的东西交给她就能逃过一劫，可是在平日你却千万不要拿出来。」
「喔。」看来是很贵重的东西呢。「玉雨姊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我？」
王凝灵轻快地道：「你莫要忘记，我这贵人的位子是太后给我的，以后……不管是我主动挑衅也好，还是别人挑衅也好，战争总是会愈来愈多的，到时候我未必能妥善保护你。」看见温映月张口欲要抗议，她立即道：「别插嘴。」
温映月扁扁嘴，让王凝灵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把这东西交托给你，我确信它能护你周全，你收起它吧。」
温映月知道她立定主意后便不容更改，只好无奈地收起袋子，王凝灵注视着她放进衣袋里，心中一阵释然，那是她的凤符，是买下她一辈子的珍宝，是她能逃过逆君之罪的惟一筹码，她曾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此刻她却决定了要把它送给温映月。
王凝灵看着温映月那天真的脸庞，她知道自己愿意以性命去守护她，正如温良玉愿意以身相护一样，她没有亲生妹妹，却觉得她比自己的妹妹还要重要，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会保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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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灵百口莫辩，心中的愤怒自是不在话下，她身子猛烈地颤抖起来，却硬撑着不在这些人面前哭起来，此时身后一阵慌乱的叫唤，只见温映月脸色惨白地走出来，虚弱地道：「不！不！陛下，请你对我说，玉雨是无辜的，她不可能害我……」说罢身子一软却摔下地来，温良玉连忙抢上前扶着她。
王凝灵看着温映月的脸彷佛白得没有血色，走几步已使她气喘不已，想到自己竟然不能妥善地保护她之余，还令到自己成为下毒的罪人，而真正的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热血彷佛在瞬间冲上脑袋，她大喊一声，忽然推开众人向外狂奔而去。
侍卫们拔脚欲追，许久没开口的王越风忽道：「慢。」
侍卫们与众人连忙看向陛下，他依然无甚表情，只是向温良玉道：「你好好地照顾着温贵人。」说罢竟出门去了。
王凝灵奔到那次与王越风聊天的湖边，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心中却如风暴侵袭似的汹涌，她顿觉无力，在草地上颓然坐了下来。
王越风缓缓地坐到她那边，十年的相处，让她知悉了他的气息，十年的相处，让她的耳朵习惯了他的脚步声，使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王越风。
又再一次地不相信她了吗？「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王凝灵有点心灰意冷，目光注视着天空那抹自由的白云。
王越风浅笑。「要抓人，不用我亲自来吧。」侍卫们都排排站在旁边呢。
王凝灵霍地回首看着他，心中七下八下地问：「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王越风没表态，脸上的笑容让他显得莫测高深。「我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了？最要紧的，是让别人相信你。」
王凝灵垂下头来，幽幽地道：「我倒是觉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别人……别人也就算了吧。」
王越风闻言后注视着她随风飞扬的秀发，好象有些没辙地答道：「要我相信你会害温映月，就像要我相信温良玉会打女人一样，没可能。」真是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别人说得那么清楚明白？
王凝灵听到王越风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又听到他对自己的信任，心中一喜，噗哧一起笑了出来，犹如雨后鲜花般娇艳，她明眸流转，凝视着他，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王越风笑着摇摇头，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与她谈话他只觉得心情愉快，像是能摆脱皇帝这尊贵而沉重的身份，连身子都好象轻了几分。「就如你上次说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止是第一次相信你了。」
拿她的说话来堵她啊？她偏头想了想。「对耶，第一次碰见你病重吐血，你应该杀人灭口才对啊。」
他笑哼一声，干脆整个人都躺在草地上。「你把我说成是暴君似的。」
「本来就……」王凝灵说到一半，却被他凌厉的眼神瞪得只好很识相地乖乖吞掉下一半，当下很识相地转了个话题。「那么你倒是想想看，为什么没有……呃……封口啊？」不过她还是得在心底说一句，她的皇兄的确不是甚么善男信女，行事果断是他的美称，说得难听而又中肯就是心狠手辣。
王越风闭上眼睛，他的脸孔在日光下俊魅得如梦，而他的嗓音也彷佛遥远得如梦。「我的皇妹，凝灵在离宫前曾写过一封信给我，说只要我呼唤她的名字，她在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是我没有这样做过，即使在梦中也不曾，因为我确信她离开对她是最好的。」
王凝灵痴痴地听着，他继续往下道：「那天我收到她的死讯，简直无法相信那是事实，在她的殿阁中我心里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那个时候……」他睁开明亮如星的眸子，看着她，眸子里有着连他也不理解的感情。「我就看见你站在我的面前。」用那些酷似她的眼睛来看着他……
微风轻轻吹过，王凝灵闭上眼睛笑了，她确信这一次微风必定能把她的感情传递过去的。王越风在表面上虽说了不会帮她的忙，可是他一脸公正地说要找到人证才能定罪却使她这个头号嫌疑犯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地逃之夭夭，宏霜雪在切齿痛恨之余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可恨的却是王越风早她一步揪出那名下毒的宫女，并将她交给铁面又铁血的御林军统领颜玉将军负责审问及逼供，在主子的暗示与紫云的明示加胁迫下颜玉自然竭尽全力，那宫女虽然不敢反咬赵晴晴一口，可是也「顺从」地给了颜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换句话来说，宏霜雪只好认栽，懊恼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平白又造就出一个贵人来挡自己的路。
一天午后王凝灵在御花园的九曲桥上喂鱼，却瞧见上朝后的温良玉缓缓地向她走来，王凝灵想起不久前他们朝夕共处的平静日子，对身在深宫的她而已真是恍若隔世，她看见他脸上挂着的微笑还是如此的和煦温暖，心中只觉自己愧于面对他，她清楚温大哥对她的感情，然而此刻，她却已经是贵人了。
他们站在九曲桥上，脚下踏的明明是同一片木板，可是两人的距离呢？她无法回答，即使她明明知道答案。
「你……好吗？」温良玉开口了，语气是漫不经心的，这却更令王凝灵惭愧，温大哥总是最体贴她的，宁愿自己受苦也要隐藏自己的感情。
「我很好……」她苦涩地开口，又忽然一把抓着温良玉的手，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却开口道：「对不起……我……我不能好好地保护映月。」
温良玉留意着她脸上的神色，他知道对王凝灵而言，守护温映月成为她回报他的感情的方法，他给她一记温柔的笑容。「你不用愧疚，你不欠我甚么。」
王凝灵默然半响，忽然想起一个积压在她心底很久的问题。「你……映月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就是……璞玉大哥？」
温良玉的脸色忽然在一剎那间变得苍白，他拳头紧握，一会儿后却又叹气道：「你……你知道了。」
是真的。王凝灵哀伤地闭上双眼，点点头。
温良玉叹道：「璞玉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们……他们是在江南认识的，后来映月要嫁进宫内，璞玉心灰意冷，才会……才会……」说罢忽然抓住了凝灵的双臂，黯然地问道：「我……求你，不要告诉她好不好？宫中的生活那么残酷，对她来说已经很残忍的了，如果她知道了……她……她一定会受不住的！」
王凝灵想到温映月谈起慕容璞容时那喜悦而希望的神情，她心里清楚，要暪她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看着温良玉那略嫌憔悴的俊容，她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那怕是要付出最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玉雨姊姊，那是甚么？」温映月好奇地看着王凝灵拿着的丝缎袋子。
「是救命符。」王凝灵珍而重之地把袋子交给温映月，认真地道：「假如日后在宫中有谁欺负你，不管的品位有多高，势力有多大也不要紧，你只要把袋子里的东西交给她就能逃过一劫，可是在平日你却千万不要拿出来。」
「喔。」看来是很贵重的东西呢。「玉雨姊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我？」
王凝灵轻快地道：「你莫要忘记，我这贵人的位子是太后给我的，以后……不管是我主动挑衅也好，还是别人挑衅也好，战争总是会愈来愈多的，到时候我未必能妥善保护你。」看见温映月张口欲要抗议，她立即道：「别插嘴。」
温映月扁扁嘴，让王凝灵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把这东西交托给你，我确信它能护你周全，你收起它吧。」
温映月知道她立定主意后便不容更改，只好无奈地收起袋子，王凝灵注视着她放进衣袋里，心中一阵释然，那是她的凤符，是买下她一辈子的珍宝，是她能逃过逆君之罪的惟一筹码，她曾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此刻她却决定了要把它送给温映月。
王凝灵看着温映月那天真的脸庞，她知道自己愿意以性命去守护她，正如温良玉愿意以身相护一样，她没有亲生妹妹，却觉得她比自己的妹妹还要重要，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会保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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