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要,做你的妃嫔!
宴会到了中途王凝灵溜达到外头去透透气，里头的脂粉气把她逼得连呼吸都困难，她缓步走到御花园的湖边，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湖边，嗅着那幽雅的花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连双肩都软了下来，对于太后寿宴的忧虑总算烟消云散，不知不觉心境而轻松得多，忽然想起，她也已经有好久没有看见这么宁静而安详的皇宫。
皇宫是她的家，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照理说她应该清楚这儿的一草一物，然而她这次回来，不但发现后宫里多了很多妃嫔，连本是她避风港的家也处处出现致命的危机，她这一放松，发现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这儿曾经是她听到王越风跟上官蓉悦表白的地方，这本应该是她的伤心地，可这儿却也是她与王越风渡过无数过美好下午的地点，一次伤痛抵不上她十年的美好回忆，正如他的一次伤害抹杀不了她十年的感情。
很傻吗？也许。
很痴吗？可是她心甘情愿。
王凝灵闭上双眼，原本打算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阵脚步声却从远而至，脚步声颇为沉重，听得出主人身有重病，她内心一黯，却头也不回地灿笑道：「陛下，酒席未完，为何独自离席？」
朗笑声从后传来。「似此星辰非昨夜，佳人又是为谁风露立中宵？」王越风慢慢走到她身畔，虽是身有重疾，他看起却依然风神俊朗，晚风吹起他的衣襬，飞扬的剑眉让他显得潇洒。
「似此星辰非昨夜……似此星辰非昨夜……」王凝灵嘴嚼着那两句，而后开怀地笑道：「不管是不是昨夜，只要人还在，我还是愿意风露立中宵的。」就只怕……那人会不在。
王越风唇畔挂着一抹浅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道：「是谁那么幸运，让你没日没夜的惦着？」
王凝灵睁大了眼睛，很认真地问：「被我惦着是很幸福的吗？」她一直认为他在嫌弃她的感情呢，瞎！她这未婚妻做得真失败。
王越风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喽，被你天天想着，那还不幸运？」
王凝灵感动地笑了笑，梨窝浅现，当真如异花初开，让人目眩神迷，王越风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别过头去没有再看。
王凝灵自然看到他的举动，还来不及说话已听到他轻快地道：「方才你说得很好，母后对你的印象很好。」
王凝灵原本一直在注视着地面，此时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他问道：「太后娘娘对我的印象很好，那你呢？」
王越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为什么亮？亮得彷佛要看透他的心，亮得那么像凝灵，他心中一痛，回避掉她的眼神道：「老天对顽皮的学子自是特别的留意，你一天到晚在宫中横冲直撞，印象当然深刻。」
只听她喃喃地道：「只是深刻么……」忽地又皱眉认真地问道：「我听说令人深深地记得自己的方法是令他恨自己，那我是不是该令你恨我？」
王越风一错愕，失笑道：「你现在已经很足够了，我保证不会忘记你。」
「是这样吗？」她又偏头想了想，忽然又柔声道：「你知道吗？曾几何时我认为只要在远处默默地为喜欢的人祝福，那就是对我喜欢的人最好的选择。」所以她离开，她逃得远远的。「可是后来我又发现，如果可以帮到我喜欢的人而不令到他痛苦，才是我最渴望的事。」
王越风默默地听她倾吐着心声，心中隐隐知道她说的人是谁，却又不想肯定。
「可是……有时候，我却发现身处某些位置，是不可能做出甚么来的。」就如温映月被抓，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呢，」她笑意盎然地道：「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往上爬！我终有一天会当你的女人的！」
王越风又是一愣，他这辈子甚么话都听过，就是没有听过有人信誓旦旦地道要当他的女人！他正要开口叫她别傻，却蓦然发现她藏于眸底的深情，他疑惑却也感动着，她喜欢的人是他？性命垂危的他？为什么？
王凝灵彷佛能知道他在想甚么似的，娇笑着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早已经回答你了，这也许是我的宿命，我无法解释的宿命，我没法去想，因为已经爱上了。」
王越风默默地迎上她真摰的眼神，这一次他没有闪躲，尽管他时常认为她的眼眸亮得会灼伤他的心。
过了良久，他像开玩笑地问道：「你要做我的女人，倘若我不想娶呢？」
王凝灵想了想，信心满满地道：「没关系，一定会有办法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帮你肃清后宫了，你等着吧。」
王越风看她说得认真，不禁哑然失笑，回头顺着她的语声道：「好，我等你。」
王凝灵目送着他离开，他的那句「我等你」像是羽毛似的轻轻地落在她的心头，搔痒着她。
隔天一早，王凝灵到莲清宫前头的花园浇花，却见到一个太监连同两个宫女走来，她眼珠子一转，担心是宏妃她们不甘温映月在太后寿宴上大出风头而来找麻烦，当下迎上前来堵住了他们。熟料他们竟对王凝灵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有礼地道：「太后有请，请玉雨姑娘移驾到凤翔宫。」
王凝灵嘴巴微张，脑子一片混乱，在半推半就下被人拉去见太后。
凤翔宫位于皇宫北隅，是她失势后才搬到这偏僻的地方的，王凝灵心情复杂地坐到正殿，太后端坐在中间的凤椅，王凝灵看到她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条皱纹，那一头青丝竟也夹杂了些许白发，心中一阵恻然，她始终理不清她对太后的感情，她疼爱她，却又利用她，她关心她，却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对她不闻不问，她们的感情始终矛盾，也许……也许她们始终理不清对对方的感觉。
王凝灵跪下行礼，随即静静地等待她开口，在一阵□□的沉默后，太后开口道：「昨天在寿宴上，哀家看得到玉雨姑娘真是个聪慧的丫头。」
「太后过奖。」王凝灵不冷不热地应了句，因为她知道称赞只是太后的开场白。
过不其然太后叹着道：「最近后宫虽然有了很多妃嫔，可是像玉雨姑娘这样深得我心的女子，实在不多。」
「……太后的贺礼是温贵人准备的，奴婢不敢居功。」
太后摇了摇头，不理会她这一句，似乎察觉了她颇为小心，干脆开门见山道：「玉雨姑娘冰雪聪明，想必知道现下后宫的形势吧，皇后虽然孝顺，但却太过柔顺，宫中势力渐由各妃嫔掌握，我这太后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了。」
王凝灵静静地等待着，她似乎已经猜到太后召她来的原因……她忽然之间很后悔来到这里，在离宫的一年中，她有不少个夜晚想起自己的不孝，她却怕极了在这儿再待下去会玷污她对母后的记忆。
太后没有注意到她的思潮起伏，静静地往下说去：「玉雨姑娘，陛下非我亲生子，我也很清楚，我不能坐以待毙，玉雨姑娘那么聪明，我想必定能在这后宫站稳脚的。」说罢她的目光凝视着她，似乎是等她自己说下去。
尽管她的内心已如被针刺着般难受，她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只是微颤的嗓音稍稍泄漏了她的情绪：「所以，太后想扶助我做皇上的女人，为你肃清宫内势力之余，还要监视陛下，是吗？」所以，叫王凝灵的棋子被扔掉以后，要再找另一只是吗？
王凝灵不敢抬头，所以没有看见太后的表情，只听她道：「玉雨姑娘，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如果你想，我可以助你到达最高位。」
最高位？王凝灵大惑不解地抬起头，纵然她知道这只是太后拋出的诱饵，却不禁疑惑道：「太后的意思是，要奴婢取代上官皇后？她性情娴淑，待你至孝，对你没有甚么威胁的。」
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现在朝廷中以宏妃的父亲宏王爷与蓉悦的父亲上官将军势力最大，我的娘家……还需要我的支持。」
所以就可以不择手段地铲除异己吗？王凝灵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并非逆来顺受的小女子，可她却不会用手段来对付那些没惹到自己的人，而且有恩必报，太后可以对上官蓉悦下手，那她呢？一个名义上为义女的棋子，她又是如何看待的？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察觉她是恨着母后的，她恨她把她带进这满是血腥争斗的皇宫，她恨她把她作为棋子嫁给王越风，她恨她利用自己到妓院为她收集情报，她也恨她在她最伤心的时候舍弃自己，她更恨她曾迫自己将自己的双手沾满血污！这一切她原本都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只要稍微浮起一点点也会狠狠地斥责自己忘恩负义，她心底清楚，只要母后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感情，她也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可是到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内心隐藏的恼意终于一点一滴地泄漏出来，毫不留情地淹没她的心。
王凝灵脑袋一片茫然，无意识地站了起来便欲往外走，忽然她又回过头来，有点麻木地问：「听说灵公主先前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太后娘娘……对她……对她可有一丝丝的感情？」
她怀抱着最后的希望去问，太后娘娘却看似有些黯然，她看着窗外，王凝灵以为她不会回答，熟料她却道：「当初虽说是因为她是我至交的遗孤才收留她，可我心底清楚，这女孩是帮助我夺回势力的工具，我虽养她育她，但我从没有生过孩子，我根本不知道母性为何物，皇宫的斗争抹杀了我所有的感情，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王凝灵眼眶一热，终于在走出宫门前忍不住道：「没有办法……太后娘娘，宫廷斗争不是借口，要不要付出感情向来在你，如果你真想爱一个人，再激烈的宫廷斗争不可能动摇得了你的爱，你能够不付出任何感情，可是那些爱你的人呢？她们该怎么办？」
太后闻言全身一震，王凝灵咬了咬牙，轻声道：「太后娘娘，玉雨很感谢你对奴婢的厚爱，可是奴婢……奴婢恐怕不能为太后娘娘效力了。」
她闭上双眸，回忆如排山倒海的袭来，她想起那把亮得刺眼的长剑，想起那令人心碎的眼神，想起那无助的哀求，想起那只颤抖的小手……
剑光一闪……
她忽地转身而出，狂奔出凤翔宫，像是要把她的悲伤，把她十年的感情都挥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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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是她的家，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照理说她应该清楚这儿的一草一物，然而她这次回来，不但发现后宫里多了很多妃嫔，连本是她避风港的家也处处出现致命的危机，她这一放松，发现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这儿曾经是她听到王越风跟上官蓉悦表白的地方，这本应该是她的伤心地，可这儿却也是她与王越风渡过无数过美好下午的地点，一次伤痛抵不上她十年的美好回忆，正如他的一次伤害抹杀不了她十年的感情。
很傻吗？也许。
很痴吗？可是她心甘情愿。
王凝灵闭上双眼，原本打算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阵脚步声却从远而至，脚步声颇为沉重，听得出主人身有重病，她内心一黯，却头也不回地灿笑道：「陛下，酒席未完，为何独自离席？」
朗笑声从后传来。「似此星辰非昨夜，佳人又是为谁风露立中宵？」王越风慢慢走到她身畔，虽是身有重疾，他看起却依然风神俊朗，晚风吹起他的衣襬，飞扬的剑眉让他显得潇洒。
「似此星辰非昨夜……似此星辰非昨夜……」王凝灵嘴嚼着那两句，而后开怀地笑道：「不管是不是昨夜，只要人还在，我还是愿意风露立中宵的。」就只怕……那人会不在。
王越风唇畔挂着一抹浅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道：「是谁那么幸运，让你没日没夜的惦着？」
王凝灵睁大了眼睛，很认真地问：「被我惦着是很幸福的吗？」她一直认为他在嫌弃她的感情呢，瞎！她这未婚妻做得真失败。
王越风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喽，被你天天想着，那还不幸运？」
王凝灵感动地笑了笑，梨窝浅现，当真如异花初开，让人目眩神迷，王越风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别过头去没有再看。
王凝灵自然看到他的举动，还来不及说话已听到他轻快地道：「方才你说得很好，母后对你的印象很好。」
王凝灵原本一直在注视着地面，此时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他问道：「太后娘娘对我的印象很好，那你呢？」
王越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为什么亮？亮得彷佛要看透他的心，亮得那么像凝灵，他心中一痛，回避掉她的眼神道：「老天对顽皮的学子自是特别的留意，你一天到晚在宫中横冲直撞，印象当然深刻。」
只听她喃喃地道：「只是深刻么……」忽地又皱眉认真地问道：「我听说令人深深地记得自己的方法是令他恨自己，那我是不是该令你恨我？」
王越风一错愕，失笑道：「你现在已经很足够了，我保证不会忘记你。」
「是这样吗？」她又偏头想了想，忽然又柔声道：「你知道吗？曾几何时我认为只要在远处默默地为喜欢的人祝福，那就是对我喜欢的人最好的选择。」所以她离开，她逃得远远的。「可是后来我又发现，如果可以帮到我喜欢的人而不令到他痛苦，才是我最渴望的事。」
王越风默默地听她倾吐着心声，心中隐隐知道她说的人是谁，却又不想肯定。
「可是……有时候，我却发现身处某些位置，是不可能做出甚么来的。」就如温映月被抓，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呢，」她笑意盎然地道：「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往上爬！我终有一天会当你的女人的！」
王越风又是一愣，他这辈子甚么话都听过，就是没有听过有人信誓旦旦地道要当他的女人！他正要开口叫她别傻，却蓦然发现她藏于眸底的深情，他疑惑却也感动着，她喜欢的人是他？性命垂危的他？为什么？
王凝灵彷佛能知道他在想甚么似的，娇笑着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早已经回答你了，这也许是我的宿命，我无法解释的宿命，我没法去想，因为已经爱上了。」
王越风默默地迎上她真摰的眼神，这一次他没有闪躲，尽管他时常认为她的眼眸亮得会灼伤他的心。
过了良久，他像开玩笑地问道：「你要做我的女人，倘若我不想娶呢？」
王凝灵想了想，信心满满地道：「没关系，一定会有办法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帮你肃清后宫了，你等着吧。」
王越风看她说得认真，不禁哑然失笑，回头顺着她的语声道：「好，我等你。」
王凝灵目送着他离开，他的那句「我等你」像是羽毛似的轻轻地落在她的心头，搔痒着她。
隔天一早，王凝灵到莲清宫前头的花园浇花，却见到一个太监连同两个宫女走来，她眼珠子一转，担心是宏妃她们不甘温映月在太后寿宴上大出风头而来找麻烦，当下迎上前来堵住了他们。熟料他们竟对王凝灵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有礼地道：「太后有请，请玉雨姑娘移驾到凤翔宫。」
王凝灵嘴巴微张，脑子一片混乱，在半推半就下被人拉去见太后。
凤翔宫位于皇宫北隅，是她失势后才搬到这偏僻的地方的，王凝灵心情复杂地坐到正殿，太后端坐在中间的凤椅，王凝灵看到她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条皱纹，那一头青丝竟也夹杂了些许白发，心中一阵恻然，她始终理不清她对太后的感情，她疼爱她，却又利用她，她关心她，却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对她不闻不问，她们的感情始终矛盾，也许……也许她们始终理不清对对方的感觉。
王凝灵跪下行礼，随即静静地等待她开口，在一阵□□的沉默后，太后开口道：「昨天在寿宴上，哀家看得到玉雨姑娘真是个聪慧的丫头。」
「太后过奖。」王凝灵不冷不热地应了句，因为她知道称赞只是太后的开场白。
过不其然太后叹着道：「最近后宫虽然有了很多妃嫔，可是像玉雨姑娘这样深得我心的女子，实在不多。」
「……太后的贺礼是温贵人准备的，奴婢不敢居功。」
太后摇了摇头，不理会她这一句，似乎察觉了她颇为小心，干脆开门见山道：「玉雨姑娘冰雪聪明，想必知道现下后宫的形势吧，皇后虽然孝顺，但却太过柔顺，宫中势力渐由各妃嫔掌握，我这太后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了。」
王凝灵静静地等待着，她似乎已经猜到太后召她来的原因……她忽然之间很后悔来到这里，在离宫的一年中，她有不少个夜晚想起自己的不孝，她却怕极了在这儿再待下去会玷污她对母后的记忆。
太后没有注意到她的思潮起伏，静静地往下说去：「玉雨姑娘，陛下非我亲生子，我也很清楚，我不能坐以待毙，玉雨姑娘那么聪明，我想必定能在这后宫站稳脚的。」说罢她的目光凝视着她，似乎是等她自己说下去。
尽管她的内心已如被针刺着般难受，她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只是微颤的嗓音稍稍泄漏了她的情绪：「所以，太后想扶助我做皇上的女人，为你肃清宫内势力之余，还要监视陛下，是吗？」所以，叫王凝灵的棋子被扔掉以后，要再找另一只是吗？
王凝灵不敢抬头，所以没有看见太后的表情，只听她道：「玉雨姑娘，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如果你想，我可以助你到达最高位。」
最高位？王凝灵大惑不解地抬起头，纵然她知道这只是太后拋出的诱饵，却不禁疑惑道：「太后的意思是，要奴婢取代上官皇后？她性情娴淑，待你至孝，对你没有甚么威胁的。」
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现在朝廷中以宏妃的父亲宏王爷与蓉悦的父亲上官将军势力最大，我的娘家……还需要我的支持。」
所以就可以不择手段地铲除异己吗？王凝灵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并非逆来顺受的小女子，可她却不会用手段来对付那些没惹到自己的人，而且有恩必报，太后可以对上官蓉悦下手，那她呢？一个名义上为义女的棋子，她又是如何看待的？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察觉她是恨着母后的，她恨她把她带进这满是血腥争斗的皇宫，她恨她把她作为棋子嫁给王越风，她恨她利用自己到妓院为她收集情报，她也恨她在她最伤心的时候舍弃自己，她更恨她曾迫自己将自己的双手沾满血污！这一切她原本都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只要稍微浮起一点点也会狠狠地斥责自己忘恩负义，她心底清楚，只要母后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感情，她也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可是到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内心隐藏的恼意终于一点一滴地泄漏出来，毫不留情地淹没她的心。
王凝灵脑袋一片茫然，无意识地站了起来便欲往外走，忽然她又回过头来，有点麻木地问：「听说灵公主先前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太后娘娘……对她……对她可有一丝丝的感情？」
她怀抱着最后的希望去问，太后娘娘却看似有些黯然，她看着窗外，王凝灵以为她不会回答，熟料她却道：「当初虽说是因为她是我至交的遗孤才收留她，可我心底清楚，这女孩是帮助我夺回势力的工具，我虽养她育她，但我从没有生过孩子，我根本不知道母性为何物，皇宫的斗争抹杀了我所有的感情，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王凝灵眼眶一热，终于在走出宫门前忍不住道：「没有办法……太后娘娘，宫廷斗争不是借口，要不要付出感情向来在你，如果你真想爱一个人，再激烈的宫廷斗争不可能动摇得了你的爱，你能够不付出任何感情，可是那些爱你的人呢？她们该怎么办？」
太后闻言全身一震，王凝灵咬了咬牙，轻声道：「太后娘娘，玉雨很感谢你对奴婢的厚爱，可是奴婢……奴婢恐怕不能为太后娘娘效力了。」
她闭上双眸，回忆如排山倒海的袭来，她想起那把亮得刺眼的长剑，想起那令人心碎的眼神，想起那无助的哀求，想起那只颤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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