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民间芳踪 3
“夫人，告辞。”
“等等！”那夫人待他转身后连忙唤道，那声音沙哑之余彷佛还渗入了满满的激动与不知所措，半响后她彷佛立定了心意才能开口道:”天色已很晚了，也不知待会还会不会下雨，公子若不嫌弃，就请在这里住宿一宵，明儿才走吧。”
王越风看着那身影不语，那男孩已经冲了出来拉着他道:”叔叔你就待下来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呢。”
王越风垂首看着他恳切的目光，再注视着那女子的身影，心中一动，缓缓点了点头，跟着那仆妇往客房而去，走了两步却不禁回头，看过那灯笼，嗅着那药香，看着那身影，那一丝丝的希望驱使他不想离开。
“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子，她的医术很高明，声音也跟夫人相像，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我认识的人﹖”王越风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身影。
那女子没说话，只是忔自站着，半响后才开口说话。
“我并不认识公子，小女子居住在这已久，公子人中龙凤，贱妾无此福份与公子相识。”
王越风听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良久后才点点头，随着那仆妇而去，一阵风吹过，他感到一阵愀心，彷佛谁的心痛，已融化在这阵风中。
那女子看着他走过，渐渐消失在他眼前，终于把窗子打开，现出了窗纸后依然俏丽的身影，她身子一软摊倒在椅上，眼泪终于无声地落下，却现出了最甜蜜却又最苦涩的笑容。
“小姐，你再是这样下去，叔叔就不用吃早饭了。”仆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小姐像猫一样爬在王越风膝盖上又缠又黏的，害得王越风只好放下箸子。
小丫头扁扁嘴，满心不情愿地爬下来，祟拜的目光仍然眨巴眨巴地看着王越风，自从她知道了王越风救了她以后就一直都对他又钦佩又敬仰，此时不禁有些委屈地道:”我不是想害叔叔吃不了饭的。”
王越风浑然不在意地轻笑出声。”没关系的，我也没甚么机会和小孩子待一起。”
那仆妇惊讶地问道:”公子尚未娶妻吗﹖”
王越风但笑未语，那男孩已经冲了进来，俊秀的脸孔看到王越风后有些赧红地道:”叔叔你快来，我……我想你指点一下我的武功！”
王越风温和一笑起身，随着他走到后院的空地，架子上都堆满了晒着的药材，中间却清空了一片空地似是特意留来练武，王越风坐在走廊的阶台上，微笑着看他架起马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越风在场，他更是认真专注，一掌一拳地演练起来，那身法更有著名家风范，王越风越看越奇，等到他一套招式耍毕，王越风已是陷入了震惊中。
男孩练毕一套掌法，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热切的目光转向了王越风，他哑着声音问:”你这套掌法，到底是谁教的﹖”
“是娘教的！”孩子骄傲地答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娘亲寝室的方向。
王越风默言不语，掌头却莫名地紧握了，彷佛在平衡着自己的情绪，他仔细地看着小男孩，那清秀的五官，眉目中带点英气，小小年纪竟已有着与狠贼一拚的气度，他一会儿过后才柔声道:”为什么那么小就那么想学会武呢﹖”
男孩挺起胸膛，目光清朗地道:”娘亲说要我像爹爹一样厉害！”提起爹爹，他的小脸有点垮下来。”虽然我从来没见过爹……可是娘说过的，爹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要我不能为他丢脸！”
王越风凝视着他，那小脸上散发着骄傲的光辉，沙哑地问:”为什么从来没见过爹爹﹖你爹爹在哪里﹖”
他有点失望地垂下首，双眼红红的。”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爹爹，娘亲也没说，只说爹爹是世上最好最厉害的人，可是娘说过，只要我长大了，终有一天会让我见着的。”王越风看着他，心中情绪激荡，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如上次在夜里一般，他只是感受到王越风掌中的温暖，眼眶便已红了起来，幸而那仆妇梁婶经过，对他说道:”少爷，姑娘上山采药后想必要回来了，夫人叫你到前头药室把地方整理一下呢。”
男孩连声应好，匆匆到前头去了好掩藏己快要掉泪的小脸，王越风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姑娘是谁﹖”
“姑娘其实是夫人的侍婢，不过侍奉久了，我们尊称她姑娘而已。”梁婶客气地解释道，见王越风不想离开，于是也坐下来与他闲聊几句。
“……那么，你们家老爷呢﹖”王越风轻声问。
梁婶摇摇头。”我在夫人身边侍侯了三年，也还没见过他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夫人是很爱她夫君的。”
“……怎么说﹖”
“夫人在这里待了几年，倾慕夫人的人也有不少，可是她从来就没动过半点心，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带大孩子，夫人每次提起她夫君时都会笑，说没有人再能让她这样爱着，而且听说他好象有些宿疾未除，夫人这几年来都精研医术练制丹药，前几天还因为捱了几晚的夜弄得自己病倒了……”
王越风心中一痛，那梁婶却接着道:”啊……还有，夫人每天晚上都叫人在门外亮着两盏灯笼，说是要让他看到回家的路向，这是他们的承诺……”
她还未说完，王越风已经猛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的寝室道:”带我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还未走到房门，已有一股药味扑鼻而来，还陪随着几声咳嗽声，王越风一阵揪心，在她房门前停下脚步，房内那人影察觉到他的到来，停下咳嗽直了腰，半响无语。
“……公子为何而来﹖”她轻声问着。
她问的是他走到她房门的来意，王越风却故意说道:”……我来，是为了纪念一个人，也是为了找一个人，找一个曾经可以为我牺牲性命，承诺与我永远一起的人。”王越风定定地看着房内的人影道，他明知那夫人问的是甚么，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那个人对公子而言，很重要﹖”
“很重要。”王越风语声没半分犹豫。”她待在我身边十多年，一直无怨无悔地付出，即使在我另娶别人后仍是对我满心牵挂，在我重病时不顾一切地到我身边来，即使没有半分回报！我不想失去的，更不可以失去她。”
那夫人不语，那无言的沈默让王越风又气怒又痛苦，紧绷着唇问道:”我再问夫人一次，夫人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那夫人默言良久，终于开声。
“我的确不认识公子，公子想念的那个人，能找到是最好，找不到……也就只能说两人无缘吧。”
王越风眼睛一直注视着她，若是灵儿，不会狠心地不去找他让他以为自己已死，若是灵儿，不会忍心让他们的孩子独自成长，若是灵儿，不会离开她所爱的人一人隐居至此，除非她已不是灵儿！他一阵心冷，只觉口中一阵发若，当下僵硬地抱拳道:”既是如此，在下告辞。”
他快步走到门口，那仆妇却匆匆而来，脸色一阵发白截住他道:”公子，公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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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夫人待他转身后连忙唤道，那声音沙哑之余彷佛还渗入了满满的激动与不知所措，半响后她彷佛立定了心意才能开口道:”天色已很晚了，也不知待会还会不会下雨，公子若不嫌弃，就请在这里住宿一宵，明儿才走吧。”
王越风看着那身影不语，那男孩已经冲了出来拉着他道:”叔叔你就待下来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呢。”
王越风垂首看着他恳切的目光，再注视着那女子的身影，心中一动，缓缓点了点头，跟着那仆妇往客房而去，走了两步却不禁回头，看过那灯笼，嗅着那药香，看着那身影，那一丝丝的希望驱使他不想离开。
“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子，她的医术很高明，声音也跟夫人相像，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我认识的人﹖”王越风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身影。
那女子没说话，只是忔自站着，半响后才开口说话。
“我并不认识公子，小女子居住在这已久，公子人中龙凤，贱妾无此福份与公子相识。”
王越风听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良久后才点点头，随着那仆妇而去，一阵风吹过，他感到一阵愀心，彷佛谁的心痛，已融化在这阵风中。
那女子看着他走过，渐渐消失在他眼前，终于把窗子打开，现出了窗纸后依然俏丽的身影，她身子一软摊倒在椅上，眼泪终于无声地落下，却现出了最甜蜜却又最苦涩的笑容。
“小姐，你再是这样下去，叔叔就不用吃早饭了。”仆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小姐像猫一样爬在王越风膝盖上又缠又黏的，害得王越风只好放下箸子。
小丫头扁扁嘴，满心不情愿地爬下来，祟拜的目光仍然眨巴眨巴地看着王越风，自从她知道了王越风救了她以后就一直都对他又钦佩又敬仰，此时不禁有些委屈地道:”我不是想害叔叔吃不了饭的。”
王越风浑然不在意地轻笑出声。”没关系的，我也没甚么机会和小孩子待一起。”
那仆妇惊讶地问道:”公子尚未娶妻吗﹖”
王越风但笑未语，那男孩已经冲了进来，俊秀的脸孔看到王越风后有些赧红地道:”叔叔你快来，我……我想你指点一下我的武功！”
王越风温和一笑起身，随着他走到后院的空地，架子上都堆满了晒着的药材，中间却清空了一片空地似是特意留来练武，王越风坐在走廊的阶台上，微笑着看他架起马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越风在场，他更是认真专注，一掌一拳地演练起来，那身法更有著名家风范，王越风越看越奇，等到他一套招式耍毕，王越风已是陷入了震惊中。
男孩练毕一套掌法，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热切的目光转向了王越风，他哑着声音问:”你这套掌法，到底是谁教的﹖”
“是娘教的！”孩子骄傲地答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娘亲寝室的方向。
王越风默言不语，掌头却莫名地紧握了，彷佛在平衡着自己的情绪，他仔细地看着小男孩，那清秀的五官，眉目中带点英气，小小年纪竟已有着与狠贼一拚的气度，他一会儿过后才柔声道:”为什么那么小就那么想学会武呢﹖”
男孩挺起胸膛，目光清朗地道:”娘亲说要我像爹爹一样厉害！”提起爹爹，他的小脸有点垮下来。”虽然我从来没见过爹……可是娘说过的，爹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要我不能为他丢脸！”
王越风凝视着他，那小脸上散发着骄傲的光辉，沙哑地问:”为什么从来没见过爹爹﹖你爹爹在哪里﹖”
他有点失望地垂下首，双眼红红的。”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爹爹，娘亲也没说，只说爹爹是世上最好最厉害的人，可是娘说过，只要我长大了，终有一天会让我见着的。”王越风看着他，心中情绪激荡，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如上次在夜里一般，他只是感受到王越风掌中的温暖，眼眶便已红了起来，幸而那仆妇梁婶经过，对他说道:”少爷，姑娘上山采药后想必要回来了，夫人叫你到前头药室把地方整理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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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其实是夫人的侍婢，不过侍奉久了，我们尊称她姑娘而已。”梁婶客气地解释道，见王越风不想离开，于是也坐下来与他闲聊几句。
“……那么，你们家老爷呢﹖”王越风轻声问。
梁婶摇摇头。”我在夫人身边侍侯了三年，也还没见过他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夫人是很爱她夫君的。”
“……怎么说﹖”
“夫人在这里待了几年，倾慕夫人的人也有不少，可是她从来就没动过半点心，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带大孩子，夫人每次提起她夫君时都会笑，说没有人再能让她这样爱着，而且听说他好象有些宿疾未除，夫人这几年来都精研医术练制丹药，前几天还因为捱了几晚的夜弄得自己病倒了……”
王越风心中一痛，那梁婶却接着道:”啊……还有，夫人每天晚上都叫人在门外亮着两盏灯笼，说是要让他看到回家的路向，这是他们的承诺……”
她还未说完，王越风已经猛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的寝室道:”带我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还未走到房门，已有一股药味扑鼻而来，还陪随着几声咳嗽声，王越风一阵揪心，在她房门前停下脚步，房内那人影察觉到他的到来，停下咳嗽直了腰，半响无语。
“……公子为何而来﹖”她轻声问着。
她问的是他走到她房门的来意，王越风却故意说道:”……我来，是为了纪念一个人，也是为了找一个人，找一个曾经可以为我牺牲性命，承诺与我永远一起的人。”王越风定定地看着房内的人影道，他明知那夫人问的是甚么，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那个人对公子而言，很重要﹖”
“很重要。”王越风语声没半分犹豫。”她待在我身边十多年，一直无怨无悔地付出，即使在我另娶别人后仍是对我满心牵挂，在我重病时不顾一切地到我身边来，即使没有半分回报！我不想失去的，更不可以失去她。”
那夫人不语，那无言的沈默让王越风又气怒又痛苦，紧绷着唇问道:”我再问夫人一次，夫人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那夫人默言良久，终于开声。
“我的确不认识公子，公子想念的那个人，能找到是最好，找不到……也就只能说两人无缘吧。”
王越风眼睛一直注视着她，若是灵儿，不会狠心地不去找他让他以为自己已死，若是灵儿，不会忍心让他们的孩子独自成长，若是灵儿，不会离开她所爱的人一人隐居至此，除非她已不是灵儿！他一阵心冷，只觉口中一阵发若，当下僵硬地抱拳道:”既是如此，在下告辞。”
他快步走到门口，那仆妇却匆匆而来，脸色一阵发白截住他道:”公子，公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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